其它桌清王府的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魔主弗離突然偷襲,就都站了起來,可又見清王殿下什麼事都沒有,也是驚訝萬分,整個大廳裡的人都像看妖怪一樣看著柳雲,一時大廳裡靜謐得很。
魔主弗離微笑著慢慢坐下,喝了一口酒,淡淡說道:“魔族的功法對你無效,只有魔典有這個能力,清王殿下,你,還不信嗎?!”
柳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愣愣地站在那裡,心中五味陳雜,“我的父親、母親,就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遭此厄運嗎?讓我這樣一個怪物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柳雲想著,眼眶已紅……
禹城東南,蟒山聳立,正值夕陽西下,在魔族大地上灑下最後一片光輝。柳雲已經在山頂呆了三天三夜,自魔主弗離道出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之後,柳雲就來到這裡,腦子裡一片亂糟糟,想了很多,卻又像什麼都沒想。
魔主弗離已經率先回了魔都,走時,看向柳雲的眼神裡頗含深意,當然,也疑惑重重。柳雲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脫離了人們的認知,魔主弗離來見柳雲,也是抱著證實自己所想的目的而來,不幸,全被自己言中了。他知道柳雲此時的心情和迷惘,但,在柳雲身上發生的事情,沒人能給他意見和指引,因為沒有前車之鑒,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魔主弗離臨走時,只是語重心長地對柳雲說:“我在魔都等你們,期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柳雲看著殘陽發呆,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似乎已經清晰,但自己的身世反而更不清晰了。當年父母在明鏡臺生下了自己,想必在機緣巧合下,自己啟用了魔典,且將魔典吸走,於是父母就帶著他逃亡,老俊王處心積慮獲得的魔典被自己吸走,必然不肯善罷甘休,就召集人族的大家大族對父母進行圍剿。最後寡不敵眾,父母不得不啟動禁功將自己送走,也因此搭上了他們的性命。
柳雲長長吸了口氣,知道真相,還不如不知,自己是個怪胎,這也就罷了,還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不知將來還要害什麼人……
這三日,姜玲、杜英、秦小冉、溫玉、溫碧、秦穆和青殊都對柳雲很是擔憂,他們都知道了柳雲的身世。這裡邊,姜玲和青殊是最為驚訝的,他們是深知柳雲底細的人,卻不想,一直處心積慮去扮演的清王,其實他就是真的清王。青殊都不由納悶,當時怎麼就腦子一熱,讓他成了清王呢?不過當時也確實沒有太多更好的選擇,即便如此,這個巧合未免也太過恐怖了些……
青殊看著柳雲略顯孤獨的背影,說道:“我已經沒有什麼辦法勸慰他了,甚至對俊王一脈的仇恨也作用範範,殿下他覺得是自己的緣故,給他的父母帶來災難!”
溫玉和溫碧也點點頭,溫玉說道:“我們也嘗試讓殿下開啟心扉。”說到這裡,溫玉和溫碧俏臉稍紅,她們的方式必然來自她們師傅的教授,想必場面很令人心馳神往……
“可殿下讓我們早點兒休息。”溫碧說罷,還有些小小的委屈。
秦小冉嘟著嘴,也是一臉的鬱悶,說道:“現在陣法對殿下完全無效,我想用陣法影響殿下的心情,完全沒有作用。”
杜英嘆口氣,淡淡說道:“我只能靜靜陪著他,能夠感同身受,可不知該怎麼勸慰!”
於是,所有人都向姜玲看去,姜玲唯有苦笑。自己和柳雲有好多重關系,但不論哪一重,似都沒有各王妃和柳雲的關系親密。可一旦涉及柳雲的事情,無法解決,她們都認為自己能解決,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姜玲回了句,“我去看看。”便向柳雲走去。
姜玲在柳雲身邊坐下,柳雲沒有回頭,而是一直看著夕陽的餘暉消失在了天際,才說道:“我是不是讓你們擔心了?唉!我發現我就是個麻煩。”
姜玲笑著搖搖頭,“殿下多心了,我們從沒覺得,反而,如果不是殿下您,也許,很多事情會被掩蓋,也許,很多人的命運會隨波逐流。”
“可是,如果不是我,不是我這個怪異的存在。是不是我的父母不會受我連累因我而死,是不是文安城不會被滅,是不是杜英、秦小冉、溫玉、溫碧她們不會受我的連累,還安穩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會被我牽連,背井離鄉?”柳雲一臉熱切地看著姜玲,他現在真正對自己充滿了懷疑。
姜玲依然淡淡地微笑著看著漸漸暗去的天際,“其實殿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苦妄自菲薄?殿下覺得,俊王一脈要問鼎天下,會放過清王一脈?他造下的殺孽殿下何苦攬在自己的頭上。殿下的出現,只會讓杜英、秦小冉、溫玉和溫碧生活得更好,殿下看不透這些因果嗎?”
姜玲輕嘆口氣,若有所指地說:“我是個因果論者。我相信存在即合理,不論它的表象是多麼的不合理。殿下身懷不可思議的能力,這是果,殿下不想探尋這不尋常結果的原因嗎?我,很想!殿下不想見證一下自己的影響,到底會如何影響這天下格局,和你身邊這些人嗎?我,很想!我們從地球來到這裡,看著這裡的社會格局,麻木的不止是平民,這些神化的人何嘗不是如此?殿下繞了這麼一大圈,又回到了這裡,不想好好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嗎?我……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