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沒有去看肖玉陰沉的臉,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地說:“其實,相對於這些,我更喜歡吃一些海鮮,肖城主緊鄰東海,不會沒有準備吧?”
柳雲說罷,肖玉的臉色更加陰沉,沉聲道:“清王殿下是在消遣我們東海嗎?是要與我們東海為敵嗎?!”
柳雲卻嗤笑一聲,“那你們準備這樣的食材,是在藐視我這個人族的清王嗎?”
妖主彌珠媚笑一聲,打圓場說:“原來清王殿下不喜歡吃這些東西,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沒有提前知會一聲肖城主。肖城主也別放在心上,清王他只是情急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並不是要駁肖城主的面子。”
肖玉輕哼一聲不再多說什麼,而柳雲卻點點頭,似很大方地說:“只要肖城主將府上的所有這些人交由本王處理,本王便既往不咎,肖城主意下如何?”
肖玉本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與這個清王糾纏,怎知這個清王竟然蹬鼻子上臉,竟然說他要既往不咎。肖玉被氣:“那清王殿下,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一個連族都回不去的落魄王爺,你能如何?如果不是看在妖主的份上,我早就動手將你拿下,還能在人族君上那邊得到不少好處!”
妖主彌珠在一旁很是著急,但又不好在肖玉面前多說什麼,只好對柳雲說:“清王殿下息怒。肖城主也是在盡心盡力地招待殿下,殿下沒必要為這點兒小事而動怒。”
肖玉十分不理解,堂堂的妖主,為什麼對這個人族的清王如此低三下氣,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個妖主不會與這個清王有什麼姦情吧?!
柳雲看著妖主彌珠那狐媚絕美的臉龐,輕笑一聲說:“如果我說,我不但喜歡海鮮,還喜歡吃山珍呢?”
妖主彌珠突然對柳雲臉上的微笑感覺很恐懼,對妖主彌珠來說,這個時候的柳雲,有些邪邪的味道,心中不由犯嘀咕:難道這才是真正的清王?妖主彌珠也不再說什麼,而是離開柳雲一段距離,因為她感覺這個時候的清王,很危險。
肖玉看到清王囂張的樣子,更加氣憤,同時,非常鄙視妖族的做派,簡直是丟人。
就在肖玉要叫囂的時候,有一隊侍女,從後廚端出一道菜品,是一個大大的鐵盤,鐵盤上,是一個被烤得已經熟透的嬰兒……
這些侍女,也是平民,此時眼睛空洞,表情呆滯,把這些菜品一一放在每個桌子上,便又匆匆離去,似沒有絲毫不適,也不受絲毫影響。
清王府的人已經一個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且離開桌子一定距離。柳雲也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讓自己心靈無比震撼的一幕,竟不知該做何感想。
柳雲不禁後怕,如果自己小的時候,沒有被父母傳送到地球,那麼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是不是也會麻木地吃著桌上的東西,而心中沒有絲毫的不適感?神權之下,麻木的不止是民,還有神!
而自己又被姜玲帶回了這裡,難道只是回到這裡?難道我身上發生的一切,是一個契機?是一個改變自己,也是改變這裡神與民的契機?這個念頭在柳雲的腦海中出現便拂之不去,否則,為何讓一個已經脫離軌道的我,又回到原來的軌道中?接著,柳雲看了看藍藍的天空,心中默嘆:你們,到底要讓我變成什麼樣子,又想讓我做什麼啊!
這時,肖玉陰惻惻的聲音打斷了柳雲的沉思,“清王殿下,請你最好管束好你的下屬!”
只見清王府的人已經有人開始聚起勁氣,準備動手。柳雲心中很是欣慰,必定是自己影響的他們,讓他們至少沒那麼麻木。
柳雲一步步向肖玉走去,邊走邊說:“我的這些手下,我還是挺滿意的,不知肖城主想讓我如何管束?”
肖玉眼神不善地看著柳雲,他對剛剛柳雲釋放結界的身手還是有些忌憚的,他沒想到這個清王釋放的結界如此輕描淡寫,還頗有威勢。但肖玉很自信,自己能夠將柳雲手到擒來,畢竟,自己是東海的文武雙君,東海能勝自己者,寥寥無幾,他更不信,這個消失了二十五年,突然出現的清王,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於是,當柳雲出手拍向他的肩膀時,肖玉爆發出驚人的妖氣,他自信沒人能突破他的防禦,可怎知,他那磅礴的妖氣遇到柳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肖玉目瞪口呆的時候,柳雲已經拍在了肖玉的肩膀上,並把他禁錮在了一個金黃色的罩子裡。
肖玉立刻反抗,轟擊著這個護罩,甚至不惜恢複了原身,外形像一隻碩大的龍蝦,但依然逃脫不了柳雲釋放的金黃色罩子。
肖玉一臉的不可思議,似乎猜到了什麼,並看向了妖主彌珠,妖主彌珠只得苦笑著點頭。於是,肖玉目光複雜地看向了柳雲,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柳雲卻又露出了邪邪的微笑說:“我想,這回,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遠在魔都大梁的皇宮之中,羅淩道已經被禁足在皇宮中足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他對所有人不假辭色,只知吃喝。胡須已經遮掩了他俊朗的面容,蓬頭垢面得很。
魔主弗離緩步走了進來,看了羅淩道片刻,羅淩道也回視著魔主弗離,兩人不說一句話,都保持著各自的沉默。
魔主弗離首先嘆了口氣問道:“能告訴我,為何如此嗎?”
羅淩道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說:“我想知道,我所篤信的,和我所依賴的家族,到底在想些什麼。是我被矇蔽了,還是家族被矇蔽了。”
魔主弗離又盯著羅淩道看了片刻,似很欣慰地點頭,說:“看來,我確實需要跟你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