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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姐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門,盡管我姐化了淡妝,她的黑眼圈我還是能看出來,因為要見我爸的事兒,她最近幾個晚上都緊張得沒睡。
我們根據我後媽提供的地址開著車彎彎繞繞,整整一早上才找到我爸住的地方,我家住城北,他住城南,跟我家是正對的方向。我不禁感嘆即使是小小的一座城市,要見個面居然也那麼不容易。
我的後媽已經在家門口等我們多時了,見到我姐後,她用生硬的中文和我姐打了一個招呼。
“就在這裡,”我後媽帶著我們進了屋,開啟了臥室的房門,看到我爸正半臥在床上,神情憔悴。
其實我爸的精神狀態要比我後媽描述得要好一些,起碼還沒有到要呼吸機的地步,但這只是相對而言的好,整體來說還是一個癌症晚期病人的樣子。
我趕忙迎上去叫了一聲爸。
我爸沒有反應。
我以為他沒有聽清,連忙又補充了一句“爸,這是我姐安萌,你還記得不?”我姐在我身邊,表情又哭又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只能跟著我一塊兒叫爸。
我後媽上前攙扶著我爸,對我們說你爸可能有點失憶,因為癌細胞已經侵入了他的腦子。
我姐是護士,很清楚這種情況,這是癌症晚期的徵兆,於是她發揮了他護士的職業本性,將笑容堆在臉上,對著我爸特別耐心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對話,試圖能讓我爸多說一些話。
“爸——我——是——萌——萌——你——還——記——得——嗎?”
我爸似乎有點兒反應過來我姐是誰,連忙用顫抖的手抹了下眼淚,然後緩緩地點頭。
這個舉動讓我們幾個人都狂喜萬分。
我後媽用中文對著我姐說,“你看他還是能記得你們的,你們來對他的病情可能還會有好處,以後有空的話可以常來。”
就在我姐在一邊陪著我爸進行語言康複的時候,我低頭觀察著我爸的瘦骨嶙峋的身體,他的頭發已經花白,而兩隻手臂已經瘦得只剩皮包骨頭,聽我後媽說他現在基本上什麼都吃不下,每天只能喝些稀粥。
“怎麼突然會生病,”我在一旁問我後媽,我後媽也覺得有點無奈,說可能是平日裡太愛抽煙,所以一下子就患上了癌症。
“你回中國以後,他尤其愛抽,經常抽著煙低頭默默不說話。”我後媽低聲對我說著。
我姐其實看到我爸這樣子,還是有些難受的。不過在難受之餘,她還是找我後媽多說了幾句,無非就是以她護士的經驗總結出的照顧癌症病人多注意的事項。
我後媽十分感激地看著我姐,並說一定記下。
不得不說護士不愧是護士,不一會兒我爸就完全依賴上了我姐,就連我後媽也欣慰,“平時也沒有見你爸這樣。”
“寧溪過來一下。”我後媽看到我爸和我姐現在氣氛融洽,就讓他們單獨呆一會兒,她把我叫出房門,跟我說著英文。
她嘰裡咕嚕一口氣說了很多,人顯得比較激動,大概意思就是說之前關於把我攆出家門的事兒,她有很多對不住的地方,並解釋她並不是故意的,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反對意見太大,所以她才跟我爸商量讓我出去暫住一陣子,雙方都冷靜冷靜,結果沒想到我一下子就跑回了中國。
“i do apoogaize for this .”在話的最末,我後媽真誠的對我致歉,順帶她塞給我了一本日記。
我接過日記,當著她的面大概翻了一下,是我爸的筆跡,但我不知道具體寫的是什麼。
我合上日記本抬眼看我後媽,她有些疲倦,斜著身子靠著牆,她其實年紀沒有比我大多少,而且外國人本來就有先天外貌優勢:金發碧眼白面板,就連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都覺得她好看的不得了。可是到了中國以後,她似乎憔悴了不少,居然連那頭漂亮的金色頭發也經常是毛躁的,想也知道她為了照顧我爸也付出了不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