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龘家裡,探秘之前的商討會上,衛國指夾香煙,慷慨發言;探秘途中,衛國身穿水褲,先行探路;消滅巨蟒,衛國手執蛇叉英勇接戰;入洞之後,衛國持槍戒備搜查,高度警惕;馬車上,衛國持槍擊斃偏將,震懾呂布,挽救尚文;閆家崗,衛國槍擊救林紫;助雲龘,衛國警棍電董卓;徐州城,衛國智破採花大案,揚名四海;葫蘆谷,衛國神槍擊斃雙惡,助眾人脫險;秘洞前,衛國掩護大家撤退,阻擊井木罕。
一樁樁、一件件,彷彿就在眼前。雲龘越想越痛,越痛越哭,悔疚得把腦袋都磕出了血。林紫和尚文幾次拽雲龘,都沒拽起。何況,大家的心是一樣的沉痛!
馮·斃他歷史和屠個懦夫二人識趣地站在遠離眾人的對面,看著這一眾人傷心欲絕,感觸頗深。他們只是知道:雲龘一眾同大天王、大國師淵源很深,卻不知他們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從雲龘他們這撕心裂肺的哭泣,他倆兒已然看出:這種感情絕非同宗這麼簡單。
正在這時,一個跛著腿、佝僂腰的蓬頭垢面老頭,在一個七八歲的小乞丐攙扶下,走了上來。
他倆兒徑直走到雲龘一眾身邊,看著這些哭得死去活來的的人連聲嘆氣。半天功夫,這老頭才開口說話。不過,他的嗓音沙啞的不行,就像未調準頻道的收音機,雜音重得聽不清楚。
雲龘等人被他這突然發聲怔住,都不由自主地止住哭聲,好容易才聽清這老頭說了什麼:
“諸位施主,節哀順變。莫怪老朽絮叨,逝者已去,生者何辜?別把過去放在心上,看淡得失人無憂,看破生死自從容。人,因無而有,因有而失,因失而痛,因痛而苦。人總是從無到有就歡欣,從有到無則悲苦。其實,有又何歡?一切擁有都以失去為代價;無又何苦?人生本來一場空。有無之間的更替便是人生,得失之後的心態決定苦樂。”
雲龘一愣,這個貌不驚人的殘廢老頭,竟然能講出這麼多佛家的禪理?這偏僻的荒山野嶺,哪來的如此高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雲龘仔細打量著這個老頭,見他臉如黑炭,皮似樹皮,一隻眼瞎,嘴也略歪,根本不像隱士那樣仙風道骨,可這些話明明又是出自他口。
雲龘不敢怠慢,起身拱手施禮道:“老人家,受教了。心有多瘀,傷有多烈!故友千鈞,實難割捨。況背負之重,無法祛之。”
老頭輕咳兩聲,環視一圈,顫巍巍地接著說道:“當你明白無常,你就不會悲傷,今日愁雲慘淡,明日可能滿天陽光。當你明白無常,得,有什麼喜;失,有什麼傷?得失匆匆,不過是空花一場。老朽敬重大國師人品,所以才來勸導諸友幾句,莫再無度悲啼,擾了老朽清修。”
說完,瘸老頭牽住小乞丐的手,也不再看眾人一眼,兀自蹣跚而去。
雲龘望著老少二人踽踽而走,心裡猶如打碎了五味瓶,說不出是啥滋味?華生有些忍不住,抱怨道:“哪裡來的管事佬,我們哭我們的親人,幹他啥事?瘸著腿還來管閑事,也不怕累著。”
林紫目注瘸老頭離去的方向,也附和著華生說道:“是啊,上墳哪有不哭的?比城管管得還寬?”
於薇薇見狀勸道:“別這樣說人家,估計這老頭怕我們哭壞了,這才好心來勸我們。他是佛門中人,悟道好深,我的修煉跟他一比,真是差了好幾趟街呀!”
尚文看著通往山下的石階發呆,眼光遊移,想是在思索著什麼?
淩雲也附和著於薇薇說道:“這老頭的道行真深,想想真是那麼回事。”
眾人中,唯有金雁聽不太懂,什麼“得,有什麼喜;失,有什麼傷?”,如果都像他說得那樣,還有啥追求啊?那我也不用心繫雲哥了,林姐也就不會同我有嫌隙,這可能嗎?
雲龘怔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腿就往臺階處跑。可是,他向下觀望,除了一蹬蹬的臺階蜿蜒而下之外,那祖孫二人早已沒有了身影。雲龘奇怪:這一老一少,怎麼走得這麼快?一定是附近有什麼玄機。
雲龘趕緊叫過金雁說道:“金雁,你騎雕察看一下四周,看看這老頭到底去哪了?我總覺得他有點奇怪,心中的感覺總也抓不住。”
雲龘若有所思,後一句話完全是同自己所說。
金雁答應一聲,二指插入嘴裡,一聲呼哨,大雕從山巔上急速飛下。大家在這裡哭叫,大雕可是覺得無趣,自己飛上山頂觀賞風景去了。金雁哨聲一響,大雕聞聽,馬上飛下,這種默契,簡直羨煞旁人。
金雁騎上大雕,剛想飛走,雲龘又上前叮囑一句道:“你順便再往懸崖下面看看,我要知道底下的情況。越細致越好。”
金雁扣上護目鏡,對雲龘說道:“明白。”
說完,大雕撲拉拉淩空而起,在天上略一盤旋,隨即向山下飛去。看得馮·斃他歷史和屠個懦夫目瞪口呆。他倆兒心裡嘀咕:大國師這一路人,可都不是尋常之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