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的表情頓了頓,語氣稍軟下來:“小晚,我現在的生活來得很不容易,希望你能理解媽媽。”
媽媽?
寧晚覺得這兩個字如今說出來真不知道是作賤了誰。
她笑著搖搖頭,面前的水杯上留有孟見的體溫,她握到手裡拼命汲取著力量,用來忍住眼角湧出的酸澀。
“再怎麼說。”沈寧見她久久的不說話,從現實的一面來開導她:“我也讓你成了千金小姐,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過得舒心嗎。”
寧晚閉上眼。
其實最痛的那幾天已經過去了,既然今天沈寧站在她面前把話說清楚了——
“你走吧。”她面無表情的別開臉看向窗外,整個人的情緒全跟著冷了下來:“放心,我不會再找你,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你明白就最好。”沈寧來的目的就是跟寧晚劃清界限,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這個女兒早已沒什麼感情,話說完了,多留下來也是讓彼此難堪。
從限量手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沈寧開啟遞過來:“這是我買給你的,就當是母女一場,留個紀唸吧。”
寧晚低垂著眸看了眼,是條鑽石項鏈。
“我走了。”沈寧似是鬆了口氣,拎上手袋轉身。
“這個拿走。”寧晚把盒子蓋上,推到她面前,語氣冷淡:“我不需要紀念,走出這個門我們就是陌生人了,我為什麼要紀念一個陌生人?”
沈寧面色一怔,“……”
她頓了頓,沒再說話,拿起項鏈轉身離開。
從床邊到門口只有不到幾米的距離,高跟鞋的嗒嗒聲傳來,好像踩在了寧晚的心上,一步一步,雖然生疼,但卻徹底斷了她的所有祈盼和念想。
置之死地而後生。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她終於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了。
沈寧走到門口,手握在門柄上時稍停了會,遲疑片刻,還是轉過身來:
“為了你好,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
沈寧離開的時候,病房裡已經灑下一大片室外投進來的陽光,孟見怕寧晚熱,進來開了空調,拉上簾子。
寧晚臉上沒什麼表情,她很平靜,沒有預想中的傷心難過,完全看不出沈寧來過的痕跡。
“她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吧?”孟見不放心的坐到寧晚旁邊問。
寧晚搖頭,“沒。”
“嗯……”孟見悄悄觀察寧晚,總覺得她神情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他去抓她的手,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