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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教育的培養下, 顧知念雖然清晰地知道這種關系是畸形的, 但是無法向周圍的環境求助, 難免還被影響到了。
聽話才能收到家裡的保護, 不聽話,或者哪怕流露出一點點反抗的意思, 受到的不是冷暴力折磨就是毒打。顧知念在這種生活剛開始的時候,不是沒意識到不對, 不是沒意識到要反抗, 她有試圖向那個男人說“這樣不對”, 第二天就得渾身疼痛地上學。那個男人很聰明,專門挑腰、背、臀等看不見的地方來打, 都是顧知念一個小女孩本能地恥於向外人展示的地方, 被發現的風險就大大降低。
而如果她不反抗,乖乖順著那個男人的意思端茶、倒水、洗腳、為他擺好碗筷、承受一切侮辱性稱呼後依然面不改色對他笑,在除了真正房事外盡可能滿足一切那個男人的要求後, 那個男人就會對她和顏悅色,給她買想要的東西, 買昂貴的玩具和零食, 漂亮的衣服, 把她寵得像所讀過書上的小公主。
顧知念沒有辦法。能怎麼反抗呢?她哭著說過爸爸,幼兒園小袁老師說你不能這樣摸我。那個男人在她鎖骨和肉嘟嘟的手臂上流連的粗糙大手頓住了,隨即抬起來就惱羞成怒地給了她一巴掌,怒不可遏地罵賤人,養你這麼大, 白費這麼多心,幫你洗個澡還不識好歹。
那個男人以為她還小,分不清父愛和男人對女人的愛的區別,可是顧知念分明能從在頸窩和肩窩裡反複刻意的摩挲,有意無意擦過胸前的手掌紋路,和男人若有所思的神情、直勾勾的眼睛裡感覺到不對勁。
顧知念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她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反抗一次又一次被打壓,是哭還是言語反駁還是抓咬反抗統統都被暴力鎮壓,那個男人有時候還有閑心像評判商品一樣,看著她哭,冷笑著說哭得醜死了,下次再這樣哭得這麼難看就把你丟掉,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醜不醜,老實點哭得好看點我說不定還能同情你。
隨後下手更重。
當時尚且年幼恥感剛剛露頭的她面對一個成年男人惡意的控制和調教,如蚍蜉撼樹,根本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還是得乖乖順著那個男人的心意來。
別的小孩放學了都開心得不行連蹦帶跳,只有顧知念是腳尖蹭地,低落地慢慢走,比同齡的孩子看上去淑女多了。她害怕那個男人淫猥的笑容,打量她發育的身體曲線露骨的眼神,害怕壓抑著這一切還要強顏歡笑,只是為了活下去的低賤感覺。
十多年了,她只有晚上聽著那個男人在隔壁房間傳來的震天的呼嚕聲響才能安心,那代表一天的諂媚偽裝終於可以結束,侮辱言行也暫時可以遠離,她看著窗外的月光發呆到睡著,這已經是難得的清淨時光。
從試圖反抗到求生本能的假意迎合,到最後這迎合都漸漸變得像本能,她慣於將自己打扮得精緻好看柔弱乖順,向周圍的人示弱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覺得摸在身上的手的觸感很惡心,男人的目光很惡心,媚笑著迎合的自己更加惡心。小時候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她會想起從未存在過記憶裡的媽媽,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臉,但是她想,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她父親口裡的“賤人”,那麼不堪。
但是她偶爾會想,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帶走呢?
她沒有任何聯系母親的渠道。從小她就沒有見過她媽,她父親的說法就是“那個賤人早死了”。從爺爺奶奶只言片語的聊天中,她知道了她媽媽大概是在她出生後就決絕地離開了這裡,沒有帶任何會勾起舊回憶的東西,包括她這個孩子。
母親在她眼裡,一時是像書上說的,會保護她的,會關愛她的,一時又是值得憎恨的,是“賤人”——你為什麼不帶走我?既然決定要走,為什麼要生下我,讓我承受本該你承受的這一切?
她此前從未和女性近距離接觸,一切本該母親完成的任務都被她爸爸包攬。而此時被謝瑾這樣抱在懷裡,笨拙地安撫著,她感覺得到謝瑾對她毫無惡意和算計,感受到純粹女性的關懷,不是男性身上的汗臭,沒有任何來自男性的內心盤算,所以近乎要落下眼淚來。
她忍了好多好多年的一汪眼淚。
但是她眨了半天眼睛,終於選擇把眼淚全憋回眼眶裡,不讓它們奔湧出來,只是往謝瑾懷裡偎得更緊了些。謝瑾感受到懷裡人的動靜,無言地再收緊手臂,讓她整個人都窩在懷裡。
她討好人習慣了,更何況謝瑾是她還挺喜歡的人,她也想謝瑾開心,而不是為了她的過去傷心什麼的,所以眼下不想把這些汙糟的過去說出來壞了謝瑾的心情,也不知道從何出口,只好在這臂彎裡暫時汲取一些暖意,覺得相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