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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 看見皎月姬借蘇姒的樣貌和那人交涉。皎月姬並不會什麼高深的交談技巧, 開門見山地丟擲:“我想讓江定波死。你能幫我什麼?”
來人詫異地挑一下眉, 隨後瞭然, 露出一切計劃中的笑來:“想必夫人的確血海仇深,對妖賊恨之入骨。夫人莫心急, 待我同你慢慢講來。”
皎月姬思忖片刻,將手往懷裡一揣。她和蘇姒相處時日長, 此時學蘇姒神態倒是像個十分之九, 只聽她倨傲地慢慢說:“如果你幫不上我, 那你就不用在這裡和我講些沒用的了。”
不光聲調像,就連語氣頓挫習慣, 也學得似模似樣, 足以見皎月姬平時觀察的細心。
“那好。夫人是利落人,那在下也不憚冒犯,醜話說在前頭了, ”來使先被這居高臨下的態度壓了半分氣焰,笑意去了一二:“我們自然有門路幫上夫人, 但不知夫人又怎麼證明是誠心合作?萬一夫人面上答應, 轉頭報給秦王將我們全數打盡, 那可就糟了。情況未明,我們可不敢貿然出手。”
皎月姬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指甲——要不是謝瑾親眼看見她使障眼法的過程,險些都要以為坐著的是真的蘇姒了,不單是臉像,神態動作都像, 一舉一動都似模似樣。
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那麼瞭解,連下意識的小動作都記得那麼清楚。
“信不信隨你。”皎月姬淡淡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目的是一致的。而我是這幾十年來,南妖王身邊唯一親近的人了,你只有借我這條線,才能達成你的目的,也達成我的目的。你不信我誠心,我也沒辦法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就看你敢不敢賭?你瞧,我也不知道你來路,卻願意召你前來商量,莫非你的膽量比我還不如?”
她說得沒錯,南妖王江定波不近女色、雷厲風行,以鐵血將軍的名號在妖界響了千百年,蘇姒則是他唯一接進府內的女人,還只因為蘇姒一句話,就生生在原本毫無生氣的院落裡,移栽了一片美輪美奐的海棠林出來。
在外人看來,是又一出美人與英雄的佳話。
來使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動了從蘇姒身上下手的念頭。皎月姬說得沒錯,蘇姒是這南妖王府內唯一的突破口了,來使只有這一條路。
不是我求你,是你有求於我。皎月姬平生的聰明才智在這事上發揮得淋漓盡致,三言兩語就反轉了劣局。
來使被這兩個問句堵得愣住了。青煙裡,他幻化出來的神情有明顯的呆怔,隨後心悅誠服作了一揖:“是在下冒犯。我等願賭,置妖賊於死地的時機也即將來臨,只是需夫人從旁配合一二。現形香快燒盡了,傳訊將終,若要得此事詳商,還請夫人改日一敘。”
皎月姬冷冷道:“可以。”
“夫人約見地點何如?”
要是蘇姒,大可以將這些人帶進府裡,換個身份混進來慢慢商量。只要她的要求不過分,不涉及江定波書房裡的事,江定波都願意滿足他名義上的“夫人”。但是……皎月姬眼下不僅不能把這事洩露給江定波,就連蘇姒也要瞞著。
這難度就大了。
她蹙眉想了想,先想好了出門的理由,好在蘇姒那邊交代;再開始想時間地點。
“府中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好去處。這樣……後日我出府。我隱匿身形改頭換面,以……以此為號,你們自想辦法接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