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杜長歌正在侍女阿媛的陪伴下徐徐走在景園的小石子路上,穿過東宮的白玉臺橋,是寶林秦鳶的住處景深閣。前方一個身著綠蘿紗裙的侍女手裡端著一個碗匆匆前行。
阿媛看了一眼,對杜長歌耳語道,“是景深閣的琥珀,夏日裡秦寶林愛吃冰露膏,聽說一日必要吃上三四碗。連廚房裡的白薈都供不應求了。不過前兩日秦寶林吃多了白露膏腹瀉不止,殿下便罰她三日不許再吃,細細數下來,這才剛剛第四日就迫不及待地差了琥珀去廚房取。”
杜長歌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她仍舊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在路上,“我記得你是廚娘出身,想必做的白露膏比起廚房裡的師傅更加美味。秦寶林既然喜歡你便日日做,本主再親自送去。”
“孺人為何要如此?雖說咱們品階要比那兩位低些,可是到底孺人才是伺候殿下時間最長的人,也是東宮資歷最深的人。若咱們真一日日地做了白露膏送去,只怕叫人以為咱們在討好景深閣那位。”阿媛忿忿不平地說。
誰知杜長歌似乎早已明瞭,她轉頭看向阿媛,衝她微微一笑,“就是要讓別人以為本主在討好秦寶林。”
“為何啊?”阿媛不解。
杜長歌悠悠地轉過頭去,臉上帶著淺淡的微笑,“以後你就知道了,照我吩咐的去做。”
一連半月,杜孺人往景深閣送白露膏的事情東宮人人皆知。
這一日,三位侍妾前來給奴兒請安。
“聽說杜孺人每天都給秦寶林做了白露膏送去。我說孺人啊,要拍馬屁幹嘛要這麼明目張膽?平白叫東宮的下人們瞧了笑話,丟了咱們東宮女人的臉。”周梓華一臉不屑地嘲諷道。
杜長歌微微縮了一下,看上去膽小怕事,唯唯諾諾。她怯聲開口,“回良娣的話,只是妾身聽聞秦姐姐喜好白露膏,恰巧妾身身邊的阿媛又是個有手藝的。將原本的白薈換成了水晶薈,秦姐姐吃了既不會腹瀉,還能美容養顏。倒是一舉多得。”
“即便如此叫廚房將白薈換成水晶薈不就得了。”周梓華認定杜長歌就是想要藉著白露膏這陣東風上了秦鳶這條船,不禁冷嘲熱諷一番。
杜長歌似乎早已料到,她並不動怒 只是顯得更加謙卑,“周良娣有所不知,水晶薈不同於白薈。水晶薈更能使女子的肌膚變得光滑細膩,盛京貴婦們都愛用這個外敷。只是水晶薈嬌嫩,尋常人不能處理恰當。所以妾身才一直將這差事交到了廚娘出生的阿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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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華柳眉一挑,比起杜長歌討好秦鳶來說 她更在意的是杜長歌口中那句“使女子肌膚變得光滑細膩”上。水晶薈……周梓華記住了這個名字。
“都在說些什麼,聊得不亦說乎。”奴兒從幕簾背後蓮步走到主位上坐下笑著問。她的視線掃過底下的空位,隨口一問,“秦寶林呢?”
“娘娘忘了,昨夜殿下召的秦寶林侍奉。”南霜在奴兒耳邊輕聲說道,然而她的聲音卻能讓底下的周梓華和杜長歌聽得分明。
周梓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譏諷道,“仗著侍奉殿下就不來給太子妃娘娘請安。這秦寶林未免也太失分寸,根本沒把太子妃您放在眼裡。娘娘可要好好懲戒她,否則日後東宮來了新人,一個個競相效仿,豈不是亂了套?”
周梓華原本以為太子妃會動怒,誰料咱們好脾氣的太子妃大度地笑笑,絲毫不介意,“想必秦寶林侍奉殿下也勞累,多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本宮還盼望著你們都能不來請安,早日為殿下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呢。”
“娘娘寬容大度,這等賢惠堪比娥皇女英,妾身著實佩服。”杜長歌低著頭柔聲道。
周梓華嫌棄地看了一眼杜長歌,“馬屁精。”
“妾身來遲了,還望太子妃娘娘恕罪!”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隨著珠搖相碰的清脆響聲,秦寶林娉婷嫋娜地上前福身,“妾身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既然來了,就落座吧。”奴兒抬抬手,立刻有人為秦寶林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