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勾起她的下顎,似笑非笑道:“偏巧,東宮的女人都歸本宮管。良娣若不想自己嬌俏的臉上血肉翻飛,遍佈刀疤,便還是從實說來。否則……”奴兒的手微微用力,尖銳的指甲掐破周氏嬌嫩的臉龐,慢慢地滲出鮮血。
“否則,本宮可不會憐香惜玉。”
周氏瞪大眼睛,瞳孔中映出奴兒那張美豔無雙的臉,但她渾身驚懼,臉上的疼痛一陣比一陣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奴兒的力道越來越大。
她顫抖得像一朵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花兒,她怯怯地開口:“半,半月後,禁軍會,會殺入宮闈,她們想逼,逼宮。”
“她們是誰?”
“太,太后、梁王。”
“很好。”奴兒彎腰撿起地上的那封書信,扯得心口上的傷口一陣做疼。她蹙眉,很快壓下不適,拿著書信端詳半晌:“良娣可真是太著急了,連內容都沒看清,就什麼都招了。”
“你說什麼!”周氏奪過書信,定睛細看才發現不過是自己書房裡的隨手一張字帖。她恍然明白,瘋了一般衝過來:“衛奴兒,你害我阿爹,你不得好死!”
小廝拉住她,奴兒搖搖頭:“多少人咒過本宮不得好死,真可惜,她們都死在本宮的前頭。”奴兒抬手,新眉立刻上前扶住,一行侍女垂著腦袋跟在奴兒身後,大氣兒不敢出一口。走到門口奴兒忽然停下:“周良娣抱恙,著去掖庭苑好生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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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管家,你懂本宮的意思嗎?”
管家連連點頭:“娘娘放心,奴才會處理妥當。”
從此東宮的周良娣名還在,人卻不在了。
世事無常,誰會想到有人因為一隻貓,而送了一條命呢?
“孤吩咐你的事情可辦好了?”太子負手而立,視線一直停留在案牘的畫卷上。
竹清瞥了一眼,畫中女子驚豔世人的容貌,這世間除了太子妃果真找不出第二人了。竹清頷首:“殿下放心,一切已妥。”
“只是……”竹清略微遲疑一下,還是問了:“殿下為何明知禁軍會殺入宮中,為何還要命守軍大開宮門?這豈不是順了賊人的意?”
“孤順的是她的意。”太子這麼沒頭沒腦一句,榆木疙瘩似的竹清居然聽懂了。他頓了頓,又道:“殿下此舉會不會太過冒險。若是娘娘沒有控制住局勢,那大夏……”
提到奴兒,太子的眼睛裡都帶著溫柔,他似乎有十足把握:“她,可不是尋常女子。”
竹清在心裡表示認同,有著堪比男子的殺伐決斷,女子的細心聰慧,人人都算不過這位太子妃。竹清抬眼看了自家主子,只得默默在心裡頭嘆口氣,瞧瞧,連主子的心都被她給算計了。
半個月後,某夜,烏雲蔽月。
太后坐在轎攆之中,周圍一片安靜,甚至能聽得見抬轎人踏腳的聲音和輕微的喘息聲。從壽康宮到龍陽殿足足走了一刻鐘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