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不能重來。衛撫柳,早就已經消失在這世間。他,也再也便不會以前單純的皇子。
現在唯有一個多疑多慮的皇帝。
見元安帝許久未動,徐權湊上前提醒道:“陛下,太子妃娘娘在給您請安呢。”
元安帝回過神:“明嘉啊,朕瞧著你,就好像看到你母親。”
母親。提到這兩個字,奴兒的腦海裡就會出現那把刺透弟弟幼小身軀的冷劍,就會出現母親含恨而去的模樣,就會出現她在將軍府一次一次被欺凌的畫面。
恨極了,早已學會隱藏。奴兒淺笑:“陛下的身子近來可好些了?”
“有了些許精神,但這身子卻是大不如前了。”元安帝有些悵然,顯然還未能從被太后捨棄的陰霾中走出。奴兒跟著元安帝的視線看過去,那是壽康宮的方向。她裝作不知,問:“陛下可決定如何處置梁王了?”
“削去一切爵位封地,貶為庶人。”元安帝閉眼:“這已是朕對他最大的恩典。”
“那太后呢?”
奴兒這一問,問得元安帝的心一抖,就像是剛結痂的傷疤再度被人撕開一樣的疼痛。
“明嘉聽說,太后娘娘病了,太醫想要診治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陛下果真對太后娘娘不聞不問麼?”奴兒試探性地問道。
猶疑一番,元安帝還是問:“太后病得可嚴重?”
“聽說,連床都下不得。”奴兒的目光如同銳利的冷劍,她知道要元安帝是絕對會心軟的。但是,誰,也阻止不了她!奴兒為元安帝奉上一杯茶:“明嘉想了想,太后娘娘畢竟是您的母親。太子的皇祖母。若是陛下允許,便讓明嘉帶著太醫去壽康宮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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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二字再一次刺痛元安帝的心。他扭過頭:“太后的事朕不想再提。其他的都隨你們罷。”
“是。”奴兒看出元安帝的疲憊,她緩緩起身:“既然如此明嘉就不打擾陛下休息。明嘉告退。”
坐在步攆上,奴兒一隻手支著腦袋思索一番,一隻手裡緊緊地握著那塊被用以證明母親不貞的玉佩。她的手越握越緊,指甲狠狠地嵌進皮肉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宣太醫,轉道去壽康宮。”
轎攆上的人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新眉心中縱有疑問,見奴兒臉色烏雲密佈,也不敢多嘴,立刻下去準備。聰慧如她,找的太醫自然也是可用之人。
“你怎麼來了?”
太后生出許多白髮,她躺在榻上,眼中是說不出疲憊。聽到腳步聲甚至連頭都不願意抬一下。
“聽說太后娘娘身子不適,特稟了皇上,帶著太醫前來探望。”
太后自嘲一笑:“沒想到最後竟會是你來看望哀家。”
“太后娘娘對奴兒的大恩大德,對母親的大恩大德,奴兒一直銘記於心,一刻也不敢忘記。故而特意給太后娘娘準備了一份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