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遠神色黯然,嘆著氣說:“從草花灣。”
慈慧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兩個人互相訴說著“逃難”的遭遇,德遠看慈慧也是佛門中人,便放鬆了警惕,話裡話外,流露出對和民眾遭受荼毒的無奈,對鬼子暴行的憤怒。
“師兄,有沒有聽說過八路軍在哪兒啊?”慈慧有意無意地說:“聽說,八路軍就能除暴安良,拯救民眾。”
“唉,我這不也正尋找呢嗎?”
“你認識他們?”
“認識。”
德遠說完,自己有些後悔,縣大隊的情況,怎麼能隨便透漏呢?他趕緊又改口,“不,我只是聽說過罷了。”
慈慧沒有做聲。
倆人在山裡,遇到了雷震天。
雷震天住在一間山谷小屋裡,他見兩個和尚可憐,便準備了素齋,留他們吃飯住宿。
然而慈慧和尚,仍然在吃飯聊天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詢問,看見過八路軍沒有,八路在哪裡?
雷震天笑咪咪地問:“大師,你想參加八路嗎?”
“咳咳,哪裡呀,我是個出家人……這個,慈悲為懷嘛,八路軍救國救民,我是盼著他們能及時出來呀。”
到了夜晚,德遠又發現了更奇怪的現象。
晚上,三個人都擠在雷震天草屋裡睡覺,半夜的時候,德遠起身小解,他從床上爬起來,發現慈慧沒有在屋裡。
從屋裡走出來,德遠奔向茅廁,此時天上明月高懸,萬籟俱寂,忽然他發現遠處幾棵老柏樹的陰影下,有人影晃動。
壞了,是不是鬼子漢奸,晚上出動了?
他顧不得解手了,走過去察看。
藉著月色,德遠發現,柏樹下只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個光頭和尚,看身形,正是慈慧。
另一個,身材窈窕,身姿婀娜,一頭長發,卻原來是個女人。
倆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神態親密。
德遠一見,勃然大怒,佛門弟子,講究苦修行善,光明至誠,最忌諱接近女色,而慈慧和尚半夜裡悄悄和女人約會,這……成何體統?
他心裡一怒,大踏步走過去,怒喝道:“慈慧……”
柏樹下的兩個人,吃了一驚,向這邊看過來。
見是德遠孤身一人,慈慧向前走了兩步,“德遠師兄,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