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波說得沒錯,十餘個人,再揹著個重傷員,遇到敵人,確實沒有戰鬥力。
但是,同志們怎麼可能把政委給放下?
大家拐彎抹角,走到快天明的時候,輾轉到了草花灣。
遠遠地,便看見一叢火光,沖天而起,一群群敵人,在草花灣的周圍,在放火,在狂叫。縣大隊的基地,被敵人給封鎖了。
焦順只好帶著大家退回來。
其實他們剛走時間不長,南宮仕和霍陰陽等人,便也來到了草花灣,腳前腳後,差不了多長時間。
可惜,錯過去了。
管波說:“老焦,同志們,你們……把我放在哪個村裡,找個老鄉,隱蔽起來,行吧?我這樣,拖累同志們……”
“政委,”一個戰士說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拖累,有你在,大家就都覺得有主心骨兒。”
戰士說得沒錯,管波在戰士們的心目中,有著極高的威望,他什麼都懂,智計百出,在眼下這個隊伍被打散,人心惶惶的時候,大家怎麼能捨得丟下政委?
遍地都是鬼子,到處都是敵人拉網,這十餘個戰士,躲在一個野外廢棄的灰窖裡,避了兩天一夜。
焦順心情沉重。
同志們個個滿腹焦躁,尤其是史大山,兩隻眼睛時時都象冒火。這也難怪,縣大隊從來都是敢打必勝,所向披靡,現在,大隊長、參謀長,全都失散了。
尤其是南宮仕,戰士們離開了他,才更加深切地體會到,有多麼失落。
只要有大隊長,那就有使不完的精力,就有一往無前的信念。
多強大的敵人,多困難的局面,有大隊長在,就一切都不在乎。
現在,隊伍只剩這幾個人,大隊長,哪裡去了呢?
大家既不能走,也不能打,窩在一個灰窖裡,這算怎麼回事?
焦順沉穩老練,但他不是個善於做思想工作的人。政委又受了重傷,一會清醒,一會昏迷。
怎麼辦?
在管波清醒的時候,焦順問道:“政委,下一步咱們……”
看著管波臘黃的臉色,深陷的眼窩,焦順真不忍心再折騰他,可是……怎麼辦?
“老焦……”管波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咱們,不能……不能這麼呆下去……”
“是,我知道。”
“應該,應該……”管波強打起精神,“去和敵人戰鬥……老焦,咱們,去打擂鼓嶺據點……”
焦順愣了一下。
眼下,大隊被打散,戰士們被敵人追殺圍捕,東躲西藏,連手裡的槍,也快沒子彈了,可是,政委偏偏說……打擂鼓嶺據點?
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