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打滾,百無聊賴,然後又起床,從自己的箱內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本書。
《避火圖》
展開細看。
辣眼睛。
她急忙把它放回原處,還特意再上方加蓋三層衣物。
時間好似停滯。
以往獨處時候,她都是模寫詩畫;但母親為她置辦的嫁妝裡顯然沒有任何與學業相關的物件。
她自己動手穿著女裝,但相較於男裝,女裝式樣太過繁瑣,她又不得不把青顏喚進來。
青顏這次不敢再多話,安安靜靜地幫她穿好裙裾。
邊梳理發髻,沈長念望著青顏謹慎小心的神色,問道:“科舉之事如何?”
青顏一頓,緩過神來:“您的名字被撤下,後面的人依次補上。”
想了想又補充:“周少爺原本是第四名,現在成了探花。”
“很好”
沈長念是真心實意地祝福,也很高興自己的事情沒有牽連到他。
綰好發髻,她預備著在府內四處走走。
畢竟無論接受與否,祁府都極有可能是她終身居住的地方。
沈長念隨意沿著廊道走過,走著走著,卻覺得缺了些物什。
細想許久,對著自家的庭院,她才想清楚缺的東西。
生氣。
同樣是春季,可祁家庭院卻不同於沈宅裡的百花爭豔,反而荒涼凋零。唯獨能夠看見的植物,還只是稀稀零零的枯草。
“青顏,去把管家喚來。”她吩咐。
“是”
青顏快步去往管家的小院。
不多時,後者就跟著青顏小跑過來。
“夫人好,小人姓王名福貴,是祁家的管家”
王福貴是個圓潤的胖子,笑起來一副彌勒佛的樣子,恭恭敬敬地沖沈長念行禮:“夫人,不知您找小人何事?”
“管家不必多禮。”沈長念上前虛扶他,笑言“我瞧祁府庭院遼闊,但是顯得荒涼空洞。所以想在院內栽培植物。祁府的賬,應當都是由你看管著,不知可是不可?”
管家本以為是“新婦上任三把火”,覺得新嫁娘叫自己來的原因,是為了向自己示威。現下知道不過是件小事情,頓時輕松許多:
“夫人是當家主母,此等小事,自然可以隨意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