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褻衣,倒也不慌張,望向窗外,轉過頭,眼含薄怒:“天都還是黑的。”學騎射也不用這般早。
祁學謙不屑地自上打量她,一不留神落在胸前時,眼神有些閃避,但掩飾地極好:“若是日頭大了讓你學,像你這種生得嬌氣的,多半賴在地上哭。”
“我哪裡生得嬌氣?”她算是徹底清醒,但起床氣還沒消盡。
“哪裡都嬌氣”他面無表情,腹誹:也不知前日裡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兒是誰,現在又來辯解。
於是沈長念掀開薄被,下床。
在她掀被那一刻,即便知道她身穿褻衣,祁學謙還是自然地偏頭避開她的身體,但好巧不巧地,視線卻正好落在玉足上。
光滑似錦,白皙如雪。
他一時呆愣,等反應過來時,發覺已經被關在門外。
他上前推門,門已經被閂住了。
如果是平常,祁學謙倒也不會勉強。只是沈長念已經答應,他便不會允許她半途而廢。
他對著門內,音量比往常高上許多:“沈長念,出來,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門內悉悉索索的絲被摩擦聲。
他以為是她躺回床榻,暗道:那你別怪我。
由是後退半步,徑直把門踹開,剛踏進門檻半步,便瞧見女兒家正在穿衣的影子,落在屏風上。
屏風上畫的是《還魂記》。
恰好是杜麗娘夢見了柳夢梅。
他一怔,默默地把懸在半空的腳,收了回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關門。
心跳如雷。
沈長念在屏風後面換衣時,聽見動靜也被嚇了一跳。
只是她想有屏風擋著,也露不出什麼東西;而且他不是好色重欲的人,肯定不會上前來,所以也就沒有過多擔心,想著快點把衣裳穿完最好。
騎射定然是穿騎裝。
她醒來時那套騎射服就已經在身旁,應該是祁學謙早就準備好的。
不算華麗,簡約大方,卻恰好合了她的心意。
出門時候,祁學謙揹著手,在門前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