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鳥叫。”左澈淡淡道:“山嶺深處的鳥鳴聲有層層迴音,而現在你再聽,那鳴叫聲極為清脆利落,沒有一絲回聲,表示前面不遠有空曠之地。”
小天點點頭。
關於左澈的過去,小天從來沒有問過,左澈也從不曾問小天的來歷,哪怕他心頭疑惑重重。
正常情況下,像小天這樣的少年還帶個嬰孩根本不會去中州這樣的惡地。而且這連個家夥看著也不似亡命之徒,手頭又有些銀兩。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小天他們便到了樹林的出口。這片樹林,一直接連到小山崗上,小天一路耳目並用,登上山崗,縱目四顧。但見山頂地方不大,略呈長形,但到了山後,山嶺又迤邐向北,連線另一座山頭,不但山勢高峻,一片樹林十分茂密。而這座小山頂上,卻可以一目瞭然,只有疏朗朗一、二十棵松樹,生得挺直高大,中間是一塊小小平地,還有幾方長滿了石蘚的巨石,或橫或立,散置得頗具古趣。
下了山崗,竟有一石崖。石崖上果然鐫著海碗大的“擅入者死”四字!朝左首一個洞窟上去。這可不是一條盤曲而上的石級,而是洞中有洞,窟中有窟,一個接一個串連而成的山腹秘道,有時須攀登而上,有時卻像一條走廊。
“打!”披著威武虎皮的睡神六郎醒了,看著石碑極為不爽,雖然他也看不懂上面是啥意思。
“擅入者死?”小天來了興致:“左澈,六郎給我背吧,咱們進去!”
左澈這次沒有推辭,他的確體力幾乎不支了。
卻說三人穿行山腹石窟,足足走了頓飯工夫,陡覺眼前天光微亮,原來跨進另一個巖洞,前面已是出口。
這座洞窟之中,比旁的洞窟,多了一件東西,那是石窟中間的地上豎立著一個三尺高粗逾手臂的鐵椿,椿上有一個大鐵環,貫連著一條鐵鏈。鐵鏈委棄在地,鐵鏽剝落,足有十來丈長。
而鎖鏈所指之處,是一條破敗不堪用枯木隨意建造的小橋。小天順著木橋一眼望去,對岸也是一個小山洞,但有鐵門阻著入口。
小天揹著六郎率先過去。左澈看著自己腳下殘敗的幾乎隨時會一腳踏爛的朽木,以及深不見底的深澗,不由一陣哆嗦。
小天也不催,只是安靜的在原地等著。
一炷香……兩炷香……
不過十餘丈的木橋,左澈整整花了半個時辰。
小天看著面前阻住自己去路的鐵門,敲了敲:“有人嗎?”
半晌也沒人迴音。
“看來進不去了。”左澈有些懊惱。
“打!”六郎怒了!
“轟~!!!!”
一聲裂帛般的巨響下,一顆顆碩大山石從山頂滑落,激起滾滾煙霧!
左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震?山崩?
濃煙過後,左澈看到了他有生以來最為震撼的畫面——那一丈高,一分厚,重逾千斤的鐵門竟被轟成了粉碎!
而這一切,只是靠的只是一對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