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忠義一躍而起,破口罵道:“你小子才他奶奶的老毒物!你爺爺我年紀輕著呢!”說話間抓起一把塵土朝身前一撒,便要往外溜,將將走得兩步,衣裳後領便給人提了起來。岑青一把抽了他腰帶,將他雙臂反綁,扔至素雲腳邊。
素雲笑道:“你還活著,可再好不過。快將解藥通通交出來。”
儲忠義沒了腰帶,生怕褲子掉落,就地一滾盤腿坐起,罵道:“你們都他奶奶的有解藥了,還要你爺爺的藥做甚?有本事殺了老子!”
素雲向岑青一指:“你給青弟下的毒,我半刻便尋到解藥。大家夥的毒,我眼下只能解去一半。你不肯給,至多三日功夫,也就全解了。不如你現在乖乖交了解藥,大家夥少受些折磨,便不會太為難你。我為你求個情,保你性命。”
一人嚷道:“去他奶奶的不為難,這小子現在交了解藥,老子留他全屍。”
“不錯,他要是不肯,就活扒了他的皮。”
“便宜了他,應該將他那些□□全用在他身上,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群豪越說越激憤,恨不得上前將儲忠義活生生撕了,一時吵得沸反盈天。更有人去抓那落地的黑衣人,一通拳打腳踢。吳應簡不曾受傷,靜靜立在牆下,倒無人上前尋他麻煩。陸榮道:“諸位且慢,豈能殺了他?”向素雲拱手道:“陳神醫,大家夥身上還有另一種□□,叫開天闢地不動聲色奪命丸。他說這□□極為霸道,請問閣下可有研究?”
素雲冷笑一聲:“儲忠義的□□好不好解,閣下可比我清楚。”
此言一出,群豪皆靜了下來,阿笙亦暗暗稱奇。陸榮沉下臉道:“什麼意思?”
素雲道:“周盟主、鄭掌門都是不世出的高手,中了他的□□,都毫無還手之力,閣下怎好端端站著呢?”
陸榮失笑:“陳大夫醫術天下無雙,對武學所知甚少,難怪有此疑問。我青石山內功精妙,借內力流轉周身,可將□□逼出體外。只可惜在下功夫不足,花了不少時候才得以如此,若能再快些,周兄也……”說到此處,眼含熱淚,哽咽不言。
“放屁!”陳叔平怒道,“青石山有這門功夫,我怎不知?”
陸榮道:“師叔被逐出師門二十餘年,不知曉此事,也是應當。”
陳叔平並不起身,朝他猛然一揮衣袖,勁風撲面襲來,陸榮側身欲躲,卻慢了半拍,掌風自肩上擦過,打得他一個踉蹌。“你內力比我老頭子厲害?”
陸榮面露慍色,仍恭敬道:“師叔內功之高,師侄不如。但那引導疏通之法,師叔恐怕不及。”
陳叔平冷哼,對岑青道:“你小子說怎樣?”
岑青道:“師叔不曾中過毒,不知此事。將毒素逼出並非不可,既不需引導疏通之法,也不必學我青石山內功。只要內力足夠深厚便可。然其損耗內力,又花功夫,便是以師叔本事,怕也要三五個時辰,事後還要多加休養,方能固本回元。”
陳叔平問:“你掌門師兄怎就這般厲害?”
岑青道:“因為師兄先服了解藥,那□□對他無用。”
群豪變色,周玉明抱著父親屍身,哀慼道:“陸世伯,當真如此?”
陸榮避開他目光,對岑青怒道:“你胡說什麼?”
岑青自懷中取出一枚字條,遞給他看:“掌門師兄與王雅君早有往來,這是自信鴿身上攔下的,上書‘事已辦妥’四字。這件事,指的是王雅君替師兄除掉本門弟子杜矜、宋琴夫婦之事。”
陸榮看也不看,將字條拋至地上:“胡說八道!杜矜、宋琴違背門規,私定終身,我將他二人逐出師門,再不曾見過,你說我要王雅君除掉他倆,又說他給我這字條,統統是一派胡言!”
岑青道:“我青石山從未有禁止弟子通婚之規。宋師侄伺候師兄起居時,發覺您與外人通訊,不知所為何事,也不曾追問,卻被師兄藉故逐出師門。杜師侄與她一同下山,不告而別。師兄對外稱,他二人私通有辱門規,甚至派本門弟子前去追殺。這件事門中弟子都一清二楚,敢問是不是胡言?”說罷看向在場的青石山弟子,幾人對視一眼,青石山大弟子道:“宋師妹向來乖巧懂事,師父稱她偷學本門武功,我們本來不肯相信,可大堂之上,師父審問時,師妹親口承認了。”
“那是因為掌門人對我說,若我不肯認罪,就殺了杜師哥。”一女子懷抱嬰兒,自園外進來,指向陸榮道,“卻想不到,我與師哥連夜逃走,到了京城,師哥還是被他殺了!”這女子正是宋琴。二人前去京城,杜矜做短工謀生,安定未久便蹤影全無。恰逢岑青、阿笙兩人在京,宋琴託其查探此事,想不到末了,竟查出了一樁大陰謀。
“王雅君是朝廷中人,掌門師兄與他合謀,他助你在英雄盟會當上武林盟主,你助他奪了天下至寶,為他號令群豪。杜師侄在王家做工,無意中瞧見你二人來往,掌門師兄便殺人滅口。師兄不能在京久留,要姓王的再去殺掉宋師侄,以絕後患。”岑青緩緩道,“宋師侄彼時已有身孕,掌門師兄可知道?”
陸榮怒道:“你莫血口噴人!宋琴偷師在先,與杜矜私奔在後,這等不知羞恥的女子,被丈夫拋棄也是在所應當。她看不住丈夫,便誣賴我殺了人,豈有這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