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自己闖禍了。
“容雋,我、我來給你送便當。”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明明他坐在那裡,什麼也沒做,可她就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讓她害怕的氣勢。
容雋坐在轉椅上,第一次正眼看她,漠然道:“你以後不必來了。”
他現在是在幫那個女人出氣嗎?可是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他不應該站在她這邊嗎?
藍鬱被他眼裡的冷漠刺傷,咬了咬唇,心裡忽然浮起一股勇氣,顫聲問:“容雋,這三年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是一點、只是一瞬間?”
“沒有,”他冷靜地道,望著她的眼神平靜無波。“還有其他事麼?”
藍鬱一窒,忽然啞聲笑了出來。
她為了有資格站在他身邊,這些年來努力學習禮儀、音樂、插花、品茶,跟烹飪,幻想著有一天兩人站在一起時,能聽到別人稱讚一句:“他們好相配啊。”
可他僅僅一句話,就把她這些年來的努力跟幻想擊得粉碎。
“我真傻,我還以為我捂得熱一顆石頭的心,哈哈哈……”她悲涼地笑著,眼角卻滑下了淚。
容雋無動於衷地看著她。
藍鬱擦去眼淚,忽然發狠地瞪著他:“好,我知道了,你不愛我,可是那又怎麼樣?我是藍鬱,是藍家唯一的血脈,jr、藍山都是屬於我的財產,你想得到,還不是要乖乖娶我?哈哈哈哈——”
她笑著,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裡。
肖書雅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老大,你還好吧?”
容雋反問:“我看起來很糟麼?”
“……”沒有,剛才是什麼表情,現在還是什麼表情,藍鬱的眼淚,根本絲毫沒有融化他的冷漠。
肖書雅都有點同情起她了,愛上這麼一個男人,可真是辛苦。
容雋低頭在公文上籤完名,忽然有些出神。
小時候,他們見過一面的。
幼年的藍鬱驕傲自信,像個熾熱的小太陽。那時阿尋剛學會走路,跑去跟湖裡養的大白鵝打架,被啄得滿地跑。是她抄著一柄高爾夫球棒,把那隻大鵝追回了湖裡去,自己卻不慎掉進了水裡。
他把她撈出來時,她正嫌棄地從嘴裡吐著湖水,抱怨道:“這水好臭!”
他少年時便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神情,她卻沒有絲毫畏懼,反倒好奇地拽了拽他的頭髮,稀奇道:“你的頭髮是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