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是誰了。”
肖爾墨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難怪瓊恩少爺對這件事十分關注,我理解您。小時候的創傷,有時候真的要用一生的時間去治癒。”她真誠地望著瓊恩,“我恰好認識一些心理醫生,他們在業界的名譽很好,治癒的病人數不勝數。您若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給您。”
瓊恩的笑容微斂。
顧思逸喝了口茶,淡定補刀:“諱疾忌醫可不是個好習慣。”
“呵,”瓊恩揚了揚眉,解開襯衫的前兩個釦子,很快便恢復成了那夜在酒吧肆意不羈的形態,望著顧思逸道:“道格拉斯,我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我面對的對手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向來……”他攤開手,笑著道:“不太和諧。不過現在我覺得,跟你交個朋友也不錯。”
他朝顧思逸伸出了手。
顧思逸看著那隻手,並沒有回握。
瓊恩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笑容不變,神色自若地看了周離一眼。
周離立刻會意,叫人進來傳菜。
四個人很平常地吃了一頓飯,就像平常的朋友聚餐那樣。瓊恩是個很善談的人,風趣幽默,又有周離時不時應和,一時氣氛竟然還算融洽。
推杯換盞間,如同沒有私下的那些暗潮湧動。
肖爾墨看著周離平靜地坐在瓊恩身邊,都有些佩服她了。
明天這個男人對她差點慘遭侮辱的境況冷眼旁觀,今天她還能面不改色地坐在他身邊低眉淺笑,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要是她的老闆敢這樣對她,她不把人削廢了都對不起她自己。
酒過三巡,顧思逸起身去洗手,出來時,周離正在等他。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救你的人是肖爾墨,”他目光幽冷,“感謝的話留著說給她聽吧。”
“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周離抬眼望著他,眼神深深。“你還不知道吧,當年你在國讀書的時候,我見過你。”
顧思逸瞥了她一眼。這個他確實不知道,也不關心。
“當時你站在演講臺上,臺下那麼多人,可是你一點也不緊張。還有你的這雙眼睛,就像寶石一樣漂亮……”周離說著,有些羞赧地半垂著腦袋,聲音輕輕的。“其實從那個時候起,你的樣子就一直烙印在我腦海裡。所以,當時在拍賣會跟你重逢時,我真的好高興——”
顧思逸打斷她的話:“你擋路了,借過。”
周離硬生生打住了直抒胸臆的情緒,眉頭跳了幾下,用力壓制住內心的火氣,默默挪開身子。
顧思逸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