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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面不改色地笑道:「瞧娘說的,阿文怎麼也是杜家的小郎君,誰能給他委屈受!」
站在杜呈硯身後的姬氏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捏緊了帕子。
杜恆言才不管這些人鬧什麼,只道:「阿婆,阿文說我那的飯食好吃,以後要和我一處用飯,我沒同意,阿文吃的多,去我那和我天天對著,沒準我也得吃成個胖子。」
小胖墩聽著這話,癟了嘴,大眼睛瞬間淚汪汪的。
杜恆言捏了他手背一下,小胖墩立即放開了嗓子哭:「阿姐嫌棄我!」
姬氏急道:「熙文,莫胡說!」
杜婉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姬氏身上一怔,低聲道:「婢妾越矩了。」低下了頭。
趙氏慢悠悠地端了一盞茶起來。
上首的元氏道:「言兒,熙文既是要和你一處吃,你留他便是,以後,熙文的膳食都送到你明月閣去,他人小,你多讓著點。」元氏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今個晚上遲些出去才是,有貴客過來!」
元氏口中的貴客,卻是張相公的夫人,她託了張夫人給阿言和中書舍人衛大人府上的小郎君牽線。
張夫人是酉時末過來的,身後還跟著張相府上的小郎君,元氏帶著趙氏、婉詞和阿言接到府門外,拉了張夫人的手道:「阿敏,可把你盼著了!」
張夫人著了一身紅色的牡丹花半袖褙子,袖邊鑲了粉綠色的荷邊,褙子下頭是寸來寬的藍色邊,肩上藍色的霞披也勾了一點粉綠色的荷葉邊,露出裡頭藕色的襖子,粉綠的裙擺,一根白綬帶拖在身後,更顯得纖腰一束,一支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隻眼睛便能說話一般,約莫三十七八的年紀。
杜恆言心內默默贊了聲:「絕色!」
張夫人衛敏見到元氏,眼眸一彎,親切地喚了一聲:「嬸子,勞您到這來接我。」又指了指身後的小郎君,道:「這是我家憲兒,還是您多年救得急,不然哪裡有他!」
張憲上前,恭謹地對著元氏行了禮,喚道:「見過杜家阿婆!」
元氏一時看呆了去,這小郎君眉目真俊俏,一身墨色錦緞衣袍襯得越發眉如墨畫,面如桃瓣,一舉一動當是貴公子的風範,盡顯大家氣度。心裡暗暗嘀咕:「配她家言兒綽綽有餘!」
被唸叨的杜恆言這才發現眼前的小郎君是當年啃桃子崩了牙的小娃,那一年以後,貌似再沒見過。
張憲淡淡地掃了一眼前方的小娘子,手理了理腰上的玉佩,涼滑滑的。
趙氏上前笑道:「娘,快進去吧,您要和張相夫人在這處嘮嗑不成?」
聽到趙氏的聲音,元氏心內一沉,趙氏豈會允許言丫頭嫁入宰相門第,這衛府雖說是四品,可卻是宰相夫人衛敏的孃家,當年衛敏去相國寺祈福,恰逢早産,還是她幫忙接的生,算起來,她對衛敏有恩,言丫頭若能嫁過去,衛敏日後好歹能看顧一點。
元氏想到這裡,笑道:「你家小郎君長得真俊,日後也不知道哪家小娘子有福氣!」又忍不住看了兩眼,暗暗可惜,她家言丫頭是攀不上了。
衛敏連生了兩個女兒,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笑道:「還是託嬸孃的福氣,當年可真是多虧了嬸娘,不然我娘兩的命都搭進去了!」
幾人一同去了嘉熙堂入座,沏過了一盞茶,元氏見言兒和熙文交頭接耳的,笑道:「阿敏見笑了,今個答應這幾個猴子讓她們去看花燈,這會兒已經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