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一邊說著,一邊將手在胸前搓了兩下,隨後又背到了身後,腳下一邁,進了屋子:“我見你們這熱鬧,所以來看看,也沒別的什麼意思。”
屋子裡的三人都是一身官服,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就算大,爺比楊帆大不了幾歲。既然是穿著官服,那就是楊帆所謂的“同事”了,只是不知道這些“同事”為什麼會在上班時間賭博。
面朝楊帆坐著,手裡還握著一枚骰子的應該就是他們剛才對話中提到的空子。
濃眉大眼,稜角分明,是一個標準的北方大漢的模樣。
而分坐在空子兩邊的兩人,一人面前堆滿了銅錢,其中甚至還有幾塊碎銀子,而另外一人面前只是排著三枚大錢,看起來倒是輸了個幹淨,那他就應該是那個輸紅了眼的和尚了,他們說是和尚,可楊帆看來這人頭上盡是密密麻麻的頭發,哪裡有半點和尚的樣子?
空子半張著嘴,看著從門口闖進來的楊帆,思忖了好一會兒:“你……你就是前日裡被調任過來的楊帆?”
和尚和哨子聽空子這麼一提及,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前些日子似乎真是有人來通報過,說是有新的監察禦史來上任,可是他們也是巡查禦史,既然大家都是平級,他們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楊帆的破門而入,他們才記起了原本這除了他們三個官和一個小雜役土豆的監察院,從今天又會加一個新人。
“咳咳咳……”楊帆揉了揉鼻子道,“對,我是楊帆,今天剛來上任,本想拜會一下幾位,沒想到卻是打攪了諸位的雅興了。”
“沒事,沒事。”空子性情豪爽,他們都是世襲了父親的職位,在監察院裡每日也是閑得無事,朝著楊帆招了招手,“要不,你也加過來一起玩?”
和尚一聽,連連點頭,伸手拍了拍空子對面的一個座位道:“這裡還一個空位。”
和尚從坐到這位置來,到現在已經是連輸了十幾把,把把邪門,心中也是巴不得有人加進來沖沖晦氣,可是整個監察院中就四個人,三個人已經坐在這裡了,還有一個土豆,窮哈哈出身,每月的例錢還要養他老孃,自然不會有閑錢跟他們一起玩了。
不過現在有了這個楊帆加進來,看他這樣子,一副書生的模樣,想必也不會他們這些玩意,那等他落了座,還不是人傻錢多——等宰啊?
“好。”楊帆沒有讓和尚失望,三兩步走到那個空位子前,屁股一蹲就坐了下來。
他們的玩法是前世中最簡單的玩法,只有大小兩種選擇,只要一枚骰子扔出來的數字是幾,這勝負也就定了。
一二三為小,四五六為大,按照機率統計來說,要是這骰子沒有被動過手腳,輸贏的機率是二分之一,也就是一半一半,不過要是投擲骰子的人手法不同,這機率也就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就像那和尚連輸了六把一樣。
“那我們就開始吧。”和尚看了看楊帆,又將頭低了低瞄了瞄自己面前擺放著的大錢,似乎在對楊帆說:“既然一起玩,總要有個彩頭吧,我們這錢都擺在桌子上了,你不拿出來一點表示表示?”
這和尚是什麼意思,楊帆當然知道,從懷中摸出一塊十兩銀子的大元寶,立在自己面前:“銅錢什麼的倒是沒有,身上只有這麼一塊銀錠子。”
銀錠子是十兩重的,按照他們監察禦史的俸祿是一個月三貫錢,一兩銀子等於一貫錢,那就是一個月一兩銀子,而楊帆現在扔下來的這一錠十兩重的銀元寶比起他們三個人一個月的俸祿還要多。
和尚、空子和哨子相互看了看,心有靈犀地點了點頭:“今天算是碰到冤大頭了,這送上門的大餐不好好宰他一頓,怎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