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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西郊暢春園裡正是一派和風拂柳, 蓮花映日的好景象。
八福晉郭絡羅氏的轎子慢悠悠在園子裡走著, 眼見日上中天, 身旁的侍女忍不住提醒道:“福晉,洗三的時辰快到了。今日是在德妃娘娘宮裡,諸位福晉都在, 咱們遲了不好,要不快些吧?”
“慌什麼?”八福晉嗤笑一聲, “四嫂肚子裡那個也就罷了。今天這番鬧騰, 不過是老十三家的生了個阿哥。分了府的阿哥家裡添丁,洗三禮竟然辦到皇宮裡來了!名不正, 言不順。我就是遲了, 她兆佳氏又敢拿我怎樣?”
侍女聞言不禁面露難色。十三福晉是弟妹,又沒有王妃誥封在身,自然不敢拿八福晉怎樣。但是洗三禮辦在延爽樓, 卻是德妃娘娘一力主張的。
永和宮那位如今是什麼光景?
皇上出京南巡,四爺監國,六爺隨駕,十四爺在外頭打仗。再算上編書的三爺、主持蒙古會盟的五爺。新太子的人選, 就是選出朵花兒來, 也越不過這五個人去吧?人家一個,就佔仨。
雖然分了府的阿哥在宮裡辦洗三確實不合規矩, 可是皇上不在家, 誰敢說德妃的不是?王妃福晉們上趕著進來送禮湊熱鬧, 就連主管六宮的佟貴妃也大開方便之門。何苦為這些小事得罪永和宮?
一路行來,只見延爽樓正門大開,堂上供著一應果品、宴席,令在一側設有香案,供奉著元宵娘娘、痘疹娘娘等十三位神像。殿內彩帶招搖,偌大的清水銅盆底下滿滿地堆著各色喜慶幹果。
因嬰兒怕花粉蚊蟲,堂上沒有供著鮮花,卻用紅寶、綠寶、孔雀石、紅珊瑚等各色珍寶攢成寶石盆景,或是金嵌珊瑚,或是蘭桂齊芳,或是梅壽長春,入目熠熠生輝,端的喜慶富貴。
廊下廳上坐的皆是近親貴戚,十位皇子福晉齊聚。另有裕親王妃、簡親王妃、禮郡王妃這些長輩,都是帶著做世子妃的媳婦來的,連安郡王府也赫然在列。
八福晉坐在一眾妯娌裡,心裡又酸又怒。老十三無爵無權,皇子一旦分府,就相當於是分了家的旁支宗室,居然能把長子的洗三辦在宮裡,還不是借了德妃的光?
然而這份風光體面,都是從他們夫妻手上奪過去的!
偏偏延爽樓今日主持待客的是六福晉。汀蘭出身、品級、排行皆不在她之下,郭絡羅氏只得暗自忍了。
又見一眾華服夫人簇擁著四福晉和五公主姑嫂兩個,在廊下閑話,一個說:“哎喲喲,您瞧我這孃家妹子,不敢在主子面前說根基富貴,但是論人品相貌、琴棋書畫,滿四九城裡也是數得上的。公主若是看得上眼,提點她兩句,我們就受用不盡了。”
一個反駁道:“琴棋書畫那都是漢人的玩意兒。殿下,我這侄女兒,女工廚藝都是打小學起的,管家更是一把好手。”
先前出言那人似乎惱了,嘀咕道:“旁人娶納自然是隻重人品,可是十四爺這般品貌,你這妹子也好意思往娘娘跟前領?”
八福晉細細一瞧,那兩位格格一個是刑部尚書張廷樞的幼女,一個是山西布政使高成齡家的女兒——這都是以往八阿哥門下重臣。
她不由在心底大罵漢人無信不忠。一時奶孃抱了小阿哥上來,讓近親姑嫂長輩觀看。輪到八福晉時,不過略誇了兩句,虛應故事罷了。
豈料十福晉博爾濟吉特氏是蒙古來的,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懂那些彎彎繞,直拉著她的袖子說:“八嫂,你不是一直想沾沾福氣得個小阿哥嗎?多抱抱他呀!”
郭絡羅氏無子善妒的名聲可響亮得很,眾人錯愕呆愣,嗤笑出聲。八福晉臉色鐵青,甩開她的手,冷笑道:“抱別人的有什麼用,福氣再大也要受得住才是!”
民間都說福氣大的孩子容易夭折。眾人臉上豁然變色,十三福晉的額娘那拉氏更是牙齒咬得緊緊的,只礙於她是主子,不敢反駁罷了。
彼時,六福晉在外張羅,四福晉吶於言辭。餘者宗室福晉都是瞧著郭絡羅氏長大的,有心回護,只當聽不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