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兜裡摸出一張鈔票,給了那個女人,隨後牽著蕭夢鴻繼續往前走去。
那個女人跟了上來。
“先生,太太,我給你們看個手相吧!作為你給我的這張錢的回報!”
女人衝蕭夢鴻晃了晃手裡那張顧長鈞剛給她的鈔票。
“相信我,我看手相非常準。因為我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這裡——”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用這裡去感覺的。”
顧長鈞笑了笑,要搖頭時,那個女人已經拉起了蕭夢鴻的一隻手,閉上眼睛,用指尖反覆觸控著她的掌心。
女人的指尖溫暖而乾燥,觸碰起來並不讓人覺得生厭。
蕭夢鴻便笑吟吟地看著她。
“太太,你來自遠方。”
女人忽然說道。
蕭夢鴻笑道:“我來自東方的中國,確實是遠方。”
“不不,你的手相告訴我,並沒這麼簡單。”女人說道,“那是一個異常遙遠的世界,比中國還要遠。”
“你的命運很奇特,是我前所未見的……”她閉著眼睛,繼續摸索著蕭夢鴻的掌心,“你原本不屬於這裡,但是你的靈魂卻又屬於這裡……”
蕭夢鴻沉默了。
“……我看到了迷惘、責任、愛……”
女人喃喃地說著,“以及……在你命運河流的盡頭,有個男人……”
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你的到來,是因為那個男人!”
女人說完了這番話,笑吟吟地鬆開了蕭夢鴻的手,改而要給顧長鈞看。
蕭夢鴻忽然有些不安,唯恐這個吉普賽女人說出什麼關於他的令人掃興的話,挽住丈夫的胳膊,要走的時候,顧長鈞伸出了一隻手掌。
女人閉目摸了幾下,說道:“這是一個充滿了力量的手相。我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猶如磐石般堅定的內心。他是完全值得信賴的。”
她鬆開顧長鈞的手掌,睜開了眼睛,道:“好了,先生,太太,我已經說了我所知道的一切。”
她把錢折起來,塞進了胸口,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夜色裡。
紐約的夜空,落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朵雪花。
雪花沾在了顧長鈞的臉上,很快就被他面板的熱氣給融化了。
“紐約一到冬天,就迫不及待地變成個冰盒子!”
他的心情彷彿忽然好了起來,半開玩笑般地抱怨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