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死，太后沒死，她是異術士，這一卦她方才算了，她沒死，她還好好活在世上。
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卻這麼安排她死了呢？
這半個月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跟此前入萬禧宮的藥王有什麼關聯嗎？
長寧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急惶得問眼前這個人。
他本也是匆匆趕來的，此時卻看到她這副摸樣一時怔忡了起來，片刻後看著她才開口問道：“她不是你的母后，你為何如此牽掛她？”
長寧本來滿腔的擔心一時被他這麼一句話冷不丁一下給弄得滯緩住了，她看著他一下子沒有說出話來。
“她不是你真正的母親不是麼？你為何如此牽掛擔憂她？”
他看著她又再問了一遍，神色嚴肅而較真。
而長寧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之後看著他的那雙眼睛坦然開口道：“我成為了這個長寧，用了她的身體，獲悉了她所有的記憶，也一併承接了她所有的愛與恨。”
話音一落，她看到他的臉色陡然一變，過了會兒唇瓣微翕，開口有些猶豫有些不敢但是還是問了她：“她……很恨朕是不是？”
長寧點頭，“很恨你，她死了，卻也不甘心，她留了許多許多的執念在這具身體裡，這些記憶時常將我困住，我被她的愛恨牽扯，見到你時也常常痛不欲生。”
兩人都很平靜，面對面站著，站在這宮牆一隅，平淡的話語之間卻又有數不清的哀傷盤旋其中。
他突然微微低頭，長寧看到他一雙眼睛溼紅了，但是等到他再抬起頭來卻又恢復了，不見他剛剛動容後的失態。
只見他看著她，扯了扯唇角想笑又真的笑不出來，又問了她一個問題，其實也不是一個問題，是很多個問題了：“你原先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與重瀾本是一樣的人，是你用異術選擇了她嗎？”
長寧原本以為吧，在這個聖澤，自己這樣的話除了與婉婉能說便無人可說了，這是不能輕易透露的秘密，但是如今想不到卻是要講給眼前這個人聽。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對著他搖了搖頭：“我原先也叫長寧，說來你也許不信，我與你的長寧不僅名字一模一樣，連長相也一模一樣。我是與重瀾一樣的人，卻也不能為自己做這種選擇，我死過一次了，這次算是撿來的福氣。”
“你……原先也叫長寧，也與她生得……一模一樣？”他突然抬起手，修長的手指顫得厲害，想要碰一碰她的臉卻又像是在害怕什麼，又猛地縮了回來。
長寧站在他的眼前並不動一下，只是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再開口問他：“母后呢？她怎麼樣？”
他陡然回神，手垂了下去，對著她道：“你放心吧，母后很好，她在這宮闈之中掙扎浮沉了大半生了，趁著這個契機，朕助她終於走出去了。”
“嗯？”
長寧一時明白不了他的這句話，但是聽到他說母后很好，便也沒有再追問了。
只是抬眼看著他道：“我與你一道出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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