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壹從頭睡到尾,被掌聲雷動驚醒,跟著拍了兩下手。
微信的好友申請在聚餐結束12點回到宿舍時才透過。陸壹發訊息打了個招呼,但等了十幾分鐘,也沒有回複。
他點開那個一棵樹的頭像,暱稱只有簡單的一個字母:s,沒有開啟朋友圈入口。
真是個有性格的小姨呢。
春夏照舊很晚才回到宿舍,室友都在,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洗衣服。她沒有說話,便也沒有人與她說話,像透明的一樣。
這種零交流的狀態已經持續三年了。
她放下包,洗了澡便上床休息。
常年靜音狀態的手機上今天很多訊息,加她微信的人很多,大概都是從童憲那裡來的。她都同意了。
一連串的“學姐”、“小姨”、“姐姐”,春夏的視線掃過,在那個“神仙姐姐”上停了一秒鐘,又平淡地移開。
大學宿舍一兩點還亮著燈是常事,春夏將套頭的長袖睡衣脫下時,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咔嚓”。
頓了一下,將已經脫到一半的睡衣拉下來,對面床鋪上的室友坐在床頭專心地玩手機,其他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春夏從床上下來,走到對面,伸出手。
“你幹嘛?”室友奇怪地看她一眼。
“手機給我。”春夏的聲音不大,不重,臉上的神情與往常的平靜並無什麼不同,卻不知從哪裡透出冷意。
室友皺眉:“你有毛病吧?”
她話音尚未落地,春夏已經劈手將白色的手機從她手中奪了出來。
室友急忙伸手要搶回,被春夏避開一步,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你發什麼神經呢?”
觀望的兩個室友也在這時發聲:
“怎麼回事啊?”
“春夏,你有話好好說,這樣有點過分了。”
那些聲音彷彿都與她無關,春夏沒有理會,低頭按了兩下hoe鍵,在未關的後臺程序中找到相機。
最近一張照片,赫然就是她脫衣服的畫面,整截腰,和黑色運動內衣的邊緣。
她在室友勃然大變的臉色中刪掉照片,手機丟回去,爬上床。
燈光熾亮,宿舍陷入一種難堪的死寂。
有人臉色發白,有人面面相覷。
春夏徑自戴上眼罩,拉上了遮光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