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繚繞的浴池之中,夜景年手肘靠在石壁上,閉著雙眸,有些不耐地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梔星嚥了咽口水,跪坐在他的身後,挽起袖子,手輕輕在他的太陽穴上按著。
“殿下,你許久不曾傳喚我了。”梔星輕聲道。
“傳喚你做什麼?”夜景年聲音懶懶。
梔星垂眸,沉默了半晌。
自夜景年被皇上下令不準出府之後,她對於他確實也沒有什麼作用了,她整日無所事事地待在房內,偶然在庭院中散步,夜景年瞧見了,也只是一眼劃過,沒有過多的交際。
她好不容易才摸清他那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的習性,預測著他什麼時辰要去什麼地方,裝作偶遇,卻也換不來他對自己多說一句話。
如今喚她過來,只能做些丫鬟做的工作麼?
近來他又納了幾門侍妾,從前不會多看她,現如今自然也是不會了。
她輕輕咬了咬唇,讓自己恢復清醒。
“殿下,梔星不會吃白食的。”
夜景年不答她,開口道:“肩。”
“是。”梔星將手輕輕滑落,卻見到他脖頸處一道被劃傷的印記,驀然蹙緊了眉,道:“殿下,你受傷了。”
她拿起身邊架子上白淨的帕子,輕輕按在他的傷處。
夜景年側首,另一手牽過她纖細的手,打量著她的指尖,粉紅的指甲有些長。
自那一夜,他將傷痕累累的她從燁王府帶回來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
梔星僵住了身子,被他握住的指尖發著抖。
“比那賤婢短點兒。”夜景年鬆開她的手,道,“以後不準留長指甲。”
方才那丫鬟定是手抖,才失手用指甲劃傷了他的。
想罷,梔星輕聲應下:“是。”
待止住了血,她才鬆下一口氣,將帕子放到一邊,專心給夜景年按摩著。
“父皇派人通報,明日本宮便可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