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苂火猶豫了一下,又問:“我難道就不能當那個合適的人嗎?”
“嗯。”溫書語氣裡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顧苂火臉耷拉下來,像只傷心的大金毛,“我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溫書輕嘆一聲,睜開眼睛,透過後視鏡看他,輕聲說:“你很好,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的。而且我不覺得你對我是喜歡的感覺,來到新公司遇到認識的人,就會不知不覺的依賴他,這很正常,但這並不是真的喜歡。”
“我分得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依賴,我很明白我自己的內心。”
顧苂火有點委屈,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喜歡溫書。他也不知道是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發現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無法抑制的喜歡上了。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許是溫書為了自己在主管辦公室拍桌的時候,也許是在酒吧喝著酒溫書笑著看自己的時候,他想不出來,每一個場景都是朦朧的、心動的。
代駕匆忙趕到,在窗外敲了敲窗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他和溫書了資訊後坐上駕駛座,他沒感覺到車裡氣氛不對,連聲道歉因路上堵車所以來晚了。
溫書表示沒關系,報了地址給他,代駕手腳利索的啟動車,發動機發出轟隆隆的響聲,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為了打破車內難耐的安靜,溫書開啟車載音響,優美的音樂聲在車內響起。
溫書偏頭看向車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夜色中駛過,一排排路燈照耀著黑夜,耳畔充斥著汽車的喇叭聲,腳踏車的響鈴聲,路邊行人的交談聲。
到了顧苂火家的小區門口,他不發一言地下了車,也沒有跟溫書說再見,沉默地走向小區內,身後那不存在的隱形尾巴彷彿耷拉著,透露著主人此時的心情。
等他進了小區,連身影都看不見,溫書才叫司機開走。
到了家,客廳一片漆黑,窗外的城市霓虹閃爍,細碎的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
溫書沒有開燈,在黑暗中癱坐在沙發上,半天沒有動彈。
呼嘯的寒風似是穿過窗戶吹進房裡,鑽心刺骨,冷得令人畏懼,冷得令人厭惡。
終於開始放假,溫書難得睡了個懶覺。
大雪從前一天晚上就開始緩緩落下,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個城市,拉開窗簾入眼一片白茫茫,街道上車輛與行人很少,整個城市像是空了似的,不少商家已經關門休假。
每年一到這個時候,溫書心情就會變得不好。
大一時他就向家裡出了櫃,父母性格剛烈,態度堅決,寧願不要兒子也不願接受一個同性戀的兒子。所以至今已經五年,他沒有回過家。
每年節日他都會買大堆禮物寄回去,家裡態度沒有因此軟化一分,卻也沒有拒收禮物,默默收下沒有任何反饋,依舊每次在溫書打電話回去的時候都直接掛掉。
前幾日溫書已經將買好的東西寄回去,算下來應該收到了,他躊躇了半天,還是拿出手機撥出家中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依舊被結束通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雖然已經意料到,但溫書難免感到傷心,他從不後悔向家中出櫃,他只後悔傷了父母的心。
到了大年三十,溫書早起將家中收拾一番,午飯過後他將準備好的年夜飯材料都準備出來,等太陽收斂了它最後的光芒,夜幕覆蓋了城市,他開始動手做自己一個人的年夜飯。
他坐在餐桌前,開啟電視,讓家中充滿熱鬧的聲音,桌上是做好的三菜一湯,他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看著電視發呆。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