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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酷似春天的冬日來臨了。
一月結束後,現在是二月。波裡斯不記得他曾經像今年這樣什麼也沒做地過了新年的第一個月。他連年夜飯、放鞭炮、守歲等,什麼也都沒做,只是和平常一樣地安靜渡日。
一月一日那天晚上,伊斯德和波裡斯面對面坐在營火前,啃著幹麵包。不挑食的波裡斯不但對這糟爛無比的新年晚餐沒有任何不滿,還把麵包吃得光光的,把溫熱的麥片粥給喝得見底。
伊斯德瞄了一眼正探頭看著盛麥片粥碗的少年,發現營火照在他的臉上到處都有凹陷的陰影。少年確實比以前瘦了。原本微微鼓起的兩頰肉不見了,臉上輪廓加深,變得更像一個男人了。
“為新的一年幹杯!”
兩人碰了碰裝粥的木碗。波裡斯覺得從未像今年新年這樣如此心情輕松。
就連家族的事、生存的問題,在這一天裡他都全置之腦後。他感覺到自己變得比去年還要堅強,而且往後也應該會繼續成長發展。
他們正朝著北方行進。
他們並沒有一定要前往的目的地。至少波裡斯是這麼認為的。伊斯德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至今一直都是伊斯德在決定方向,波裡斯也沒有特別去問他理由。去年十一月左右,當他們抵達位於德雷克斯山脈主幹與延伸至奧蘭尼的小德雷克斯在奧蘭尼稱為瑪利美佐山脈)交會處的摩利德山下時,波裡斯聽到了有關雷米首都埃捉波的事。摩利德山從雷米內陸地方綿延到與寧姆半島的接壤處。從這個地方往正東方,橫亙寧姆半島的底部,埃提波就在那邊的海岸邊。這個都市規模僅次於安諾瑪瑞的首都卡爾地卡,是大陸第二大都市,而且是座擁有特殊北方文化的大城。
雖然波裡斯想去看看,但伊斯德卻搖頭反對。埃提波既是首都,同時又是地處狹長海灣的港口都市,可說是個到處充滿雷米人特質——也就是北方船員特質——的地方。揮舞連枷的吉娜帕公主,正是此種形象的最好像徵。
一般而言,首都往往人文薈萃,因此也會比較寬待那些流動出入的外地民族或特別風俗,但是埃提波卻並非如此。或者正確地說,是寬待的層面並不全面。在擁有幾百年歷史的港口埃提波被定為首都之後遷移過來的王族、貴族,還有跟隨他們而來的移民們,都對外人漠不關心而寬厚,但土生土長的本土居民與船員,則是個性尖銳頑強。
“如果沒人邀請,埃提波不是我們這種平民能自由去玩的地方。也就是說,呆在那裡必須要靠關系才不會惹出麻煩,才能平安無事。”
所以,他們就放棄去埃提波。接下來的一路上,他們偶爾會經過一些座落在德雷克斯山脈延伸出去的山麓的村莊,然後繼續往北方,一直往北方行進。
寧姆半島往東邊突出,它下方的大海灣,叫做提波灣,名字與雷米的貨幣單位同名。伊斯德與波裡斯並沒有搭船,而是選擇往北方行進的陸路,迂迴地繞過那座海灣。然後在二月底的時候,到達了雷米五大都市之一的奈勒尼薩。
雷米國土大部分土地都為冰雪山脈所覆蓋,稱得上大都市的多半是港口城市。奈勒尼薩的位置可以眺望到雷米的最大島,前往埃爾貝島的船,或是順著海流轉往西邊行經提波灣周圍小港的貿易船隻,大部分都是由此地出發。當然,他們並不打算到埃爾貝島。至於他們為何在這寒冷的冬季裡,馬不停蹄地來到這裡,波裡斯是到那天晚上才終於知道原因的。兩人身上的錢不多。在小巷子裡繞來繞去之後,他們發現了一間雖然老舊但比較安靜的旅館。走了三階嘎吱作響的階梯,推開門,伊斯德往櫃臺走近,訂了一個房間。
一位看起來有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原本在打瞌睡,猛然驚醒,按照伊斯德所說,記下了名字。慢慢神智清醒過來的老人低頭看了一下波裡斯,無意識地問道:“是你兒子嗎?”
伊斯德毫不猶豫地冷靜答道:“是啊。”
“可是不像啊!”
“你幹嘛要刺痛別人的傷心事咧,給我們一個房間就是了。”
伊斯德很熟練地模仿了雷米方言,雖然不像同族的人,但是顯得一副在雷米住了很久的樣子。
老人拿了鑰匙遞給他,還喃喃地說:“那你應該好好管管你太太。”
伊斯德沒有生氣,而是感嘆地說:“無法要兒子聽話的年邁老人要我聽他的忠告,可真是令人感慨啊。”
此時,身後有個人說道:“咦?哥哥你怎麼有太太又有兒子了?我怎麼到現在才知道?”
聽到這句像在演戲的捉弄話,波裡斯瞪大了眼睛,以為有人不明緣由就插嘴說話。他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一個幾乎和伊斯德一樣高的魁梧白發男子,令他不禁目瞪口呆。
伊斯德也回過頭。然而他沒有用開玩笑的語氣反唇相譏,而是整個人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