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平狠勁推了吳夢一把,吳夢坐在車上一陣前俯後仰,怒道:“你再如此,便不用推了,讓李五前來。”
林貴平桀桀的笑道:“誰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告訴你吧,是衙門裡一個胥吏家的丫頭,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
吳夢呸了一聲道:“如今州衙和其他縣的衙前都快改制了,好歹也是衙門的公務員,你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好似自己是個什麼將軍一樣。”
林貴平拍拍吳夢的肩膀問道:“什麼是公務員,吳先生嘴巴里不時蹦出些新鮮詞,胥吏的確是行公務的,這個“員”字何解?”
吳夢自知失言,也不過多解釋,說道:“行了,就你那點文才,別咬文嚼字了,是縣衙還是州衙的,怎麼今日不用去丈人家送點什麼禮物?”
林貴平不耐道:“昕頌兄,今日是盡歡之夜,不要老提什麼岳父不岳父的,他是州衙的,那邊都納采了,今年就將迎親,不可隨意見面的,兄臺豈是不知?”
吳夢呵呵一笑道:“如此倒要恭喜君烈老弟了,你姐夫定是要大肆操辦一下。”
林貴平在後面唉聲嘆氣道:“大肆操辦就不必了,咱家在蘇州城裡也沒啥親戚朋友,隨便弄兩下子就行了,不說這些了,張財神一會就來迎了。”
吳夢知道自己戳中了林貴平父母皆喪的痛處,趕緊閉嘴不言了。
去歲的上元節他和丁睿只是從蘇州城裡經過,未曾上岸停留,當下左右環顧,想好好瞧瞧蘇州城裡上元節的花燈,只見河畔掛著的一長溜的燈籠上或有畫、或有字,形態各異。
吳夢興致頗高,扭頭對著林貴平道:“君烈老弟,你且推某家去看看燈。”
林貴平推著吳夢上前觀燈,吳夢細看,原來這燈籠上都是些詩詞歌賦,仕女、山水畫像。
他一幅幅仔細的欣賞,不由感慨萬千,後世的網路資訊時代,各式快餐文化大行其道,人皆浮躁,很難有雅興和情趣停下繁忙的工作和應酬,好好鑑賞這些傳統文化,這究竟是進步還是退化?
河畔一角更有三五成群計程車子好友,相互展示自家制作的花燈,作詩論賦比個高低,贏者大笑,輸者請酒。
林貴平指著遠處說道:“那處還有才女將詩、謎制在花燈之上,若有人對出下句、或猜出謎語,才女便會將親手縫製的女紅奉送,昕頌兄要不要去試試。”
吳夢自知不是那塊料,連忙搖頭道:“如若是王夫子和智慧和尚前來還差不多,在下可不精通詩詞歌賦,只是會欣賞罷了。”
林貴平哈哈笑道:“若是和尚和王夫子猜將出來,那美貌才女含羞低頭奉上女紅,抬頭一瞧卻是個鬚髮皆白的老夫子和一個頭皮光光的禿驢,那場面可真是大煞風景。”
吳夢想到那般景象也是忍俊不禁,兩人哈哈笑著繼續前行。
入夜的蘇州城裡滿城喧譁,人聲鼎沸,沿路上的花燈五花八門,什麼財神獻寶燈、孩童戲金魚燈、金猴送福燈、龍鳳呈祥燈、才子佳人燈……真是花燈漸欲迷人眼,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吳夢正看得聚精會神,眼前閃過胖胖的人影,隨後一張彌勒佛般的笑臉從暮色中漸漸清晰,張財神到了,吳夢忙叉手行禮道:“張掌櫃新年發大財。”
張財神忙抱拳還禮道:“吳先生開正納吉,同喜同喜。今日特地邀請吳先生前來共度上元佳節,蘇州城裡有一處別緻的小院,名喚禹香苑,裡面那位景靈小姐貌美如花,且頗有才華,殊為可貴的是精通算術,故今日張某請吳先生共賞美人花燈。”
吳夢瞅了瞅林貴平,只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當下懶得理他,抱拳對張財神道:“如此就叼擾張掌櫃了。”
張財神哈哈笑道:“哪裡、哪裡,今日蘇州人多擁擠,無法乘坐馬車,只能步行,還請先生多多擔待,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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