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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五年十一月下旬,天氣陰沉,大遼涿州府境內,寒風呼嘯,眼看著一場大雪就要撲面而來。遼國涿州以北的官道上行駛著三輛奚人打製的兩輪馬車。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身上披著件羊皮襖子,坐在車轅處和車伕閒聊,不時轉著咕嚕嚕的眼珠打量四周的風土人情,這便是被迫北上的丁睿小哥。
實際上這蒼涼的華北平原哪有什麼風土人情可觀賞,他無非是在觀察契丹南京道也就是燕雲十六州的地形地貌。
契丹的官道比大宋境內差多了,剛入契丹的時候丁睿沒有細看,此時心境平和,自然會對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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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和大宋的官道差距極大,大宋的官道路面寬闊,路旁有排水溝,路面夯的嚴嚴實實,兩邊栽植種榆樹和柳樹,夏日行走可遮烈日。
而契丹堂堂的官道很是狹窄,路面為土、碎石、沙所築,路兩旁三瓜兩棗的立著幾根光禿禿的白楊,既無排水溝路面又未夯緊,被大車壓的到處是車轍印。
馬車顛簸的很,跑得快了丁睿還得緊緊抓住車轅,免得被甩了出去。要致富先修路,難怪契丹比大宋窮多了。
有詩云:
行營到處即為家,一卓穹廬數乘車,
千里江山無土著,四時遊獵是生涯。
又如:
千里封疆薊雲間,時平忘戰馬牛閒。
居人處處營耕牧,盡室穹車往復還。
農夫耕鑿遍奚疆,部落連山復枕崗。
中粟一收擾地力,開門東向雜夷房。
田醻高下如棋佈,牛馬縱橫似谷量。
賦役百端閒日少,可憐生事更茫茫
這兩首詩形象的說出了遼國這種半遊牧半農耕、半奴隸半封建的國家制度下老百姓的生存狀態。
丁睿一路觀察,只見來來往往騎馬坐車的大都是契丹人,貴族老爺天寒地凍少有出門,在外奔波的不是奴隸就是幫工,最多是個掌櫃,行的熱了便取下皮帽,那髡髮髮型真是各種各樣,看的令人冷俊不禁。
怪不得契丹上層包括皇帝都仰慕大宋文化,追求漢化,好在耶律奇之僕從皆為漢人,頭飾和衣冠與大宋區別不大,看著頗為順眼。
丁睿正和那車伕閒聊著析津府的風土人情,耶律可的探頭出來,喊道:“丁三郎,我爹說外面風大,讓你進來坐,免得著涼。”
嗯,小姑娘也不錯,雖穿契丹人的服飾,耳朵上掛著金耳鐺,卻沒有髡髮。
服侍小姑娘的是個契丹婦人,前額光禿禿的,頭頂扎著一個小辮壓在後腦勺上,左邊又編結成一條小辮,沿前額盤到頭頂,壓著頭頂小辮扎住,怎麼看怎麼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