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吳夢吩咐停止交易,再弄下去租來的倉庫都放不下了,平素昂貴的海外香料在臺灣小商品面前不堪一擊,一個小小的鏡子可以換來五十斤上好的肉蔻,那些商人們還喜滋滋的。
周良史請示過吳夢後,將金山號和兩艘五千石的貨船留下將此處的貨物轉運至儋州港,一船貨換了足足四五船南洋各種原料。
離開雲屯島就快多了,用不著小艇探路,有繪製好的航道圖導航,南下的六艘大船張開風帆,往占城的新州港方向而去,後面還跟著五六艘大宋商人的船隻借光,吳夢也不以為意,吩咐另外一艘蒸汽車船在商船後面壓陣,大宋的水軍理所當然要保護宋人的商船。
從雲屯島到占城的新州港若是沿著海灣而行有兩千一百里水路,直線航行只有一千七百里,臺灣府的船隊有六分儀、經緯儀、航海鍾在手,自然是走直線。
可那些廣州、泉州的帆船上沒有這些裝備,隊伍裡最後一艘上船是廣州海商陳掌櫃的,綱首見臺灣府的船隊離開海岸線,航向一望無際的大海,頓時慌了神,連忙向自己的東家稟報,言稱官府的船是不是不識海路。
陳掌櫃望向漸漸消失的海岸線也是一陣驚懼,他畢竟經商多年,當然知曉航海還是要沿著海岸線才安全,連忙吩咐水手放下小艇,載著他往後面的蒸汽車船而去。
佔林在最後一艘蒸汽車船上壓陣,見前面的商船放了一艘小艇過來,他拿起望遠鏡看去,原來是那廣州的陳掌櫃,不知道他是何事往這邊跑來,蒸汽車船是不許外人上船的,便吩咐道:“放下一艘小艇,前去問問發生了何事。”
待軍士們划著小艇與陳掌櫃會面後,才知道陳掌櫃的憂慮,船上的軍士們哈哈大笑道:“掌櫃的,你也太遜了,我等從不走海岸線,船上的水手和我等皆是用牽星術測定經緯度,哪還需要沿著海岸行駛,速速回去,夜裡掛起航燈,緊緊跟隨,若不是等著爾等一起,我等早就跑遠了。”
陳掌櫃將信將疑的劃回了自己的商船,將綱首喚來問道:“爾航海日久,可曾聽說牽星術。”
綱首道:“掌櫃,小的自然聽說過牽星術,可這法子甚是難以掌握。”
陳掌櫃沉吟片刻道:“到了占城後,某去求求那吳先生,請他傳授牽星術,海上日程可縮短許多。”
船隊裡的大宋商船不像臺灣府的船隻是經過吳夢改良的流線型船身,跑的沒有那麼快,一千七百多里水路整整跑了五天,於第十日天明時分才接近新州港。
漆黑的大海微波盪漾,近二十艘海船的夜航燈起起伏伏點綴期間,遠遠望去宛如一串螢火蟲在黑夜中穿行而來,雖然與大海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但此次南海之行卻開啟了中世紀的大航海時代……
天亮後卻發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七八艘看著估摸兩三百料的海盜船圍向了旗艦,吳夢乘坐的旗艦離第二艘海船相距有一里遠,海盜船還不知曉後面有一隻船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這幫海盜們悔恨終身,鄭鈞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只見海盜船上掛著不知名的旗幟,上面的水匪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打著赤腳,揮舞刀槍、弓矢向著旗艦大聲呼號,
鄭鈞眼望這幫海盜簡直是啼笑皆非,這不是找死麼,他搖了搖頭,吩咐道:“敲響警鐘,三級戰備,順便去稟報下先生,免得先生不安。”就海匪這裝備,鄭鈞連二級戰備都懶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