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現在都不知道。”
她更為詫異:“為什麼?”
“我哥不讓說——當初。”他說,“我只要提一嘴,他就揍我。這事兒的確丟人,我爸也沒跟奶奶說,奶奶那時候還在鄉下,我爸只解釋是夫妻關系不好。奶奶知道了連夜坐火車上來,我爸媽已經把協議書簽了。”
“然後你哥哥跟了媽媽走嗎?”
“嗯。”
她又想問:然後顧堯走的無聲無息,沒有道別,是嗎?
可她問不出口。
“為什麼恨他?”
“那時候不懂事,總覺得我如果早就告訴我爸,也許我爸就不會有尋死的念頭。後來長大知道了,這種事瞞不住的。對方不愛你了,即使出軌沒被你抓包,肯定也能感受出來。”
“只是因為這個嗎?”
“還有就是,我哥選了跟我媽走。”他眸光沉下來,盯著地面一片破碎的月光發呆,將她抱得更緊了,“法院本來是把我倆都判給了我爸,畢竟我媽出軌在先。我哥剛開始也想跟我和我爸走,但,後來我爸出事了。”
她的手不自覺地貼上他肋骨下方的那條疤痕。
隔著單薄的衣料,能感到那塊凸起。
心在隱隱作痛。
當年只有十三歲的他,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他又有什麼錯呢?差點因為一個家庭的破碎失去自己的生命?
他感受到她的撫摸,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搭上去,捏緊了,怕此一刻的溫暖會稍縱即逝一般。
他嘆著:“那個男人的確比我爸有錢,也會討女人歡心,從前來我家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和我媽那種關系的時候,他的確給了我和我哥很好的印象,當初覺得他挺和藹的。”
隨即冷笑兩聲:“知人知面不知心。”
“別說了。”她聽他這般苦澀的語氣,更為心痛,環抱住他的脖子,揚手關上電視機,細微的嘈雜瞬間被流瀉進來的靜謐月光吞噬,她坐入他懷中,細心地親吻他,“不要說了。”
他回吻她,熾熱的氣息在他和她的心尖流竄。
“都過去了。”
“嗯。”
“顧老師?”
“嗯?”
“你知道我的心就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