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面具,望著少女眼眶中淚的落下,彷彿無聲息間便在他的胸膛上燙出幾個洞來,付峻忍著順著她的心意的說法,卻是加重著自己的語氣開口,然而話語間堅決的意味已經不知覺地軟下了三分,只是連他自己都毫無察覺。
“我和他是舊識,”男人話語沉穩間帶著讓人幾乎不能懷疑的力道,“他出徵時對我說過,他有預感——此行兇多吉少。”
“而若是他真的出了事,”付峻控制不住地幾乎想要立刻吻上少女的額間,然而他終於用盡最大的自控能力,在她愣住揚起的面容前險險停下。
“他希望有人能照顧你,”
付峻的下一句毫不留情地打破少女所有的期望。
“我有和他交談的許多封信,你應該認得他的筆跡和印鑒。”
“然後他便將你託付給了我。”
終於,他不再忍耐,將少女腦後面具的帶繩解下,然後將那面具丟在了甲板之上。
他終於如願地看到,面具之下他日思夜想,輾轉難安的少女清麗面容。
然而她此時定定地站著,眼角緋紅,淚水便止不住地流出。
衛瑩腦中一片混亂著,哪怕在三皇子對她做出這般出格動作的時候,她都沒有生出如此疲倦而冰冷的感情。
託付?!
他竟在沒有任何告訴她的情況下,便將她託付給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她在他心中,便是一個可以隨意更改歸屬的物品嗎?
先前娘親不顧及她的意願,要將她嫁出去,現在三皇子也不顧及她的意願,要如此輕薄於她。
這些任人擺布的無奈,她都可以忍受,因為她心中,仍是有一個能夠支撐她在這般不能自主的命中活下去的人的。
她相信那人至死都不會負她,她相信那人對她的愛憐之情不會比任何人少,她相信哪怕那人身死,也是不願看到她放棄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然而如今,卻有人告訴她,她心心念念,一心要嫁予的人,卻也原來便不曾絲毫顧忌過她的意願,就將她如同一件物品一樣地可以隨意贈與和交付出去。
那她曾經堅信著這些人,豈不是成了最大的笑話了嗎?
到了此時,衛瑩甚至已經不在意自己被這三皇子輕薄的事情了。
如果此事已了,事情確實如那三皇子所說,那麼這具身子是何人的,這世間只怕連她自己都不會再在意了。
衛瑩彷彿失去了全部生機一般,再平靜不過地垂下睫,眼角緋紅的淚意未退,冷淡和這眼角緋紅之間沖突出格外動人心魄的豔麗。
“請三皇子——
帶我去看那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