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養心殿的宮人方才來傳話,已經叫我打發走了。”
“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她坐起來,彎下腰去穿鞋。
“皇上要喝娘娘親手煲的湯。”
年無憂剛把腳後跟塞進鞋子,望向屏風上的影子:“皇上怎麼忽然想起這一出?”
“彷彿是皇後娘娘在聖上面前為您美言之故,奴才還聽說……”
年無憂繞出屏風,走到他跟前:“別吞吐吐,快說。”
“敬妃娘娘也會去養心殿送湯,皇後似乎有意藉此比試,還向皇上討了彩頭。”
“什麼彩頭?”
“皇上還沒應,養心殿的曹公公也只聽到這些。”
為一個不清不楚的彩頭,竟想讓她下廚房!可笑之極。年無憂冷哼,便叫辛德隨便挑一個宮婢,只要是個會做飯的就成,足夠她敷衍了事。
“倒是有一個自告奮勇的……”辛德側身讓開,朝著門外指了指,那裡站著一個又高又結實的太監,那人仰起頭,臉上竟長著鬍子。“這位是禦膳房的庖長,廚藝高超。”
“你找來的?”
“奴才惶恐,沒有這能耐,也沒有這膽量。”
年無憂冷笑,皇後想得真是周到,既然如此,她也不會辜負她的用心,於是便叫辛德領著他去了小廚房,等鯽魚湯煲好,再叫辛德將他送走,別叫人發現,自己端著別人的勞動果實,心安理得地來到養心殿。
來到養心殿前,看到一頂小轎停在外頭,不由多看了兩眼,跨進門檻一看,原來太醫正在為皇上請脈。
年無憂跳上前一步,脫口問道:“聖體是否安好?”
那是個年邁的太醫,須發都已經發白,口齒有些含糊,但年無憂能聽得清:“聖體康安,並無大礙,正值夏秋之交,個人體制不同,症狀不一,龍體貴重,對氣候變化尤為敏感,所以才會感到胸悶,微臣開幾貼順氣安神的茶,睡前服下便也無礙了。”說完,便要告退,他年紀大,從椅子上站起來都要費些力氣,站在一旁的蘇培盛連忙攙了一把,扶著他走出養心殿,為他掀開轎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