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娘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她一邊說一邊撫著腫成饅頭似的臉頰,“娘娘早上才賞了一巴掌,這會兒便把奴婢忘了嗎?”
“你是……溫貴妃的宮女兒……”一條走狗而已,年無憂也懶得問她名字,“替你主子跑腿,這次又叼了什麼過來?”
小宮女兒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笑道:“娘娘早上教訓的是,還請娘娘給奴婢一個贖罪的機會。”說著便放下託盤,將燉盅端起來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是血燕銀耳羹,年無憂不由嚥了咽口水。
小宮女將羹湯送近了些,忽然手一傾,冒熱氣的湯水一下子淋到年無憂的手上,憑她的身手本來能躲開,只是餓暈了頭被美食迷惑,這時候更不想叫她得逞,於是忍著痛,舉起那隻燙紅的豬蹄手裝出疑惑的樣子:“奇怪,怎麼一點兒都不疼。”
“娘娘不必嘴硬吧。”
“不信你試試。”說著奪過她手中的瓷盅,朝著她的臉用力一潑。
小宮女兒本能地轉臉躲避,於是剩下的熱湯羹又給她本就紅腫的臉頰錦山添花。
“啊!”她捂著臉蛋尖叫。
年無憂將空了瓷盅隨手一擲;“看來不是。”
“你……你……你等著,”宮女兒一邊跑一邊回頭,“貴妃娘娘一定會替我主持公道。”
年無憂冷笑,只覺得她不自量力。
到了下午的時候,太陽越發地毒辣,嘴唇是白,背上已被汗水浸濕,她之覺得頭重腳輕,而那些睡足午覺的嬪妃無處消磨精力,便來拿她尋開心。
“呦,這不是年妃娘娘嗎?怎麼成這副德行了,跟落水的什麼似的?”
“咱們宮裡,以前數娘娘最爭氣,瞧瞧這日頭,也是要從東邊轉到西邊的。”
“皇上是最心疼娘娘的,這麼大熱天的,娘娘怎麼不多撐把傘呢,要是曬掉一層皮,那皇上該心疼了。”
聽來聽去,聽不去什麼新意,是在無趣,她都聽膩了,可這群長舌婦卻越說越起勁。
那腳步聲來了又去,沒完沒了,總是幹擾她調整內息。
日頭西斜,耳根子才清淨些,她累得閉上眼打起瞌睡,結果又被一陣腳步身吵醒。
“有屁快放,放完快滾。”
“哼,年妃好大脾氣。”
“這聲音是……”
年無憂抬頭一看,來人竟是她惹不起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