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
這時候辛德從外面走進來,見過皇上之後,將手裡的東西奉上:“娘娘,這是您昨日交給奴才的令牌,讓奴才帶著招搖招搖,說是又不軌之心的人一定會將想方設法將這塊腰牌偷了去,可是奴才膽小,所以只敢在冷宮那一塊走走,請娘娘恕罪。”
年無憂將令牌拿了回來,裝模作樣的斥責:“沒把魚兒釣上鈎,反倒讓皇上白跑一趟,快些向皇上請罪,皇上若不饒你,本宮也不會為你求情,也好都叫宮中下人看看,皇上是何等威嚴。”
辛德便向皇上告罪:“奴才將禦賜之物看得太重怕真的遭賊,請皇上恕罪。”
皇上冷笑:“不關你事,下去吧。”等辛德退下,皇帝又轉向年無憂道:“年妃好計量。”
“皇上謬贊了。”
“你何必謙虛,這奴才又沒有正經過錯,我若罰了她,勢必人人自危,到時候誰還會衷心辦事?”
“皇上深謀遠慮,臣妾望塵莫及。”她句句奉承,也是句句疏遠。
皇帝抿唇凝視著她:“你到第是怎麼樣的心思?”
“臣妾有的也只是對皇上的一片衷心而已。”這話假的不能再假了,所以才把頭深深地低下去。
“抬起頭來。”皇帝說著,湊近了些,“是真是假,看一個人的眼睛就知道了。”等她抬起頭來,他只匆匆掃過一眼,輕淺一笑:“果真是你師傅教導有方。”
“這是什麼意思?皇上是信還是不信?”
“朕昨夜做了一個夢,夢到朕回到到了還是四阿哥的時候,還說,如果朕願意,就能回到那時候,你說朕該不該信?”
又做夢了!年無憂暗暗捏了把汗。
“皇上,您活在這裡,不活在夢裡。”
皇帝的笑容僵了僵,變得有些悽涼:“是啊,人不能越活越回去。”他深吸一口氣,震了震精神:“所以朕決定,今天在翊坤宮用晚膳。”
“皇上不去冷宮看看嗎?”年無憂把話說得直白,“臣妾覺得,您應該去冷宮看看,秋貴人仍舊對您念念不忘。”她一邊說一邊摩挲著茶杯,若有所思的樣子。
“昨日不是還攔著朕嗎?今日怎麼變得大方了?”
“皇上熟讀兵法,難道沒聽到一招欲擒故縱嗎?”
皇帝悵然一笑:“可朕最喜歡的還是調虎離山。”
年無憂應承著笑笑,然後接下來的時候,他又跟她說了他夢裡的事,年無憂想打哈欠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終於熬到了用膳時間,她是本著吃完飯趕緊走人的心態,幫她碗裡夾了菜。
“咦,”年無憂將菜式掃了一眼,全都是素菜和豬肉,便道,“其實皇上不必遷就我的。”
“你?”皇帝看了一眼桌子,自己夾了一塊東坡肉,“怎麼?你也只吃素菜和豬肉……哦……對啦,你是經過年府訓練的,怎麼樣?一定覺得你師傅的口味很奇特吧。”
“皇上知道我……師傅的口味?”
“她嘴比朕還叼,上桌的吃飯時候,不喝酒也不吃苦瓜,連放都不讓放,葷菜也只吃豬肉,”他放下筷子笑了笑,“說是雞鴨魚這些動物被宰的時候都是痛苦的,所以廚師做得再美味,她仍舊會嘗到它們的苦,她是不能吃苦,一吃苦就會哭,這話朕是頭一次聽,起初覺得荒唐,後來覺得有意思,可是再沒人跟朕說過了。”他的語中平添落寞。
年無憂覺得,他就算不寵她,到底是對她有幾分念想的,便夾了樣菜放到他碗裡:“皇上,別想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