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還在鬧,還好胡太醫進去勸著。”書舞將衣服拿過來在她身上比了比,“你說,胡太醫多好一姑娘,長得又俊,又會醫術,還處處為他考慮,他怎麼就看不到?”
“那是因為她站太近了,”年無憂嘆了口氣,“山下的人總希望往遠處看,明明是隻是站在山腳上,卻要弄得像一覽眾山小一樣。”年無憂不屑地切了一聲。
“等等,別動,我再量量袖子。”書舞說著,將袖子展開,“太長了,剪短一些才好。”
年無憂等她量完,便直接從她腰上拿了鑰匙,往偏殿跑去,開啟門一看,楚又良正蜷縮在角落裡。
“你想通了沒?”問了兩遍,終於等到他點頭,“把頭抬起來。”年無憂覺得不對勁,端起燭臺一照,“胡太醫,怎麼是你?”
“楚先生說他想通了。”胡太醫笑笑,“到底是尋情還是尋仇,得見了面才能知道,先生開口,我不能不幫。”
“蠢貨。”年無憂咕噥一聲,縱身躍出窗去。
年無憂趕到的時候,他正坐在樹下聽琴,那麼悠閑而愜意,直到彈琴的女子起身,他也才跟著告辭。
不對,不對,這畫面應該出現在江湖,而不是出現在深宮裡,年無憂站在屋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看著他們的舉止,聽著他們的說話,就像沿著書裡才子佳人的故事一樣。
“你從何處來?”
“回憶之處,過往之處,遺憾之處。”
“你又往何處去?”
“此心歸處。”
“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問緣分吧。”
“時辰到了,我該回去了。”
待妙齡女子走進正殿,年無憂便下去把楚又良撈了回來。
“你說的不錯,果然不是她。”
“那你還在那裡嘰嘰歪歪。”
“不然呢?”楚又良聳聳肩,“我不小心讓她瞧見,她本來是要喊人的,可見了我的臉便改了主意。”
“你這拐彎抹角的,是在說自己英俊瀟灑嗎?”
“不,這是事實。”
“是你個頭,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你知道她今年幾歲嗎?你還敢在那裡沒大沒小。”
“說也奇怪,”楚又良疑惑,“這姑娘到底是誰,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卻好像跟家父是舊相識,看到我還叫出了梁升,我剛想問她如何得知家父的名字,她便邀我聽琴。”
年無憂想了想,問道:“江湖隔牆耳,不是你祖傳的本事嗎?”
“哪裡啊?”楚又良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朵,“我是因學不好水煙戲,才改了行當。”
年無憂深吸一口氣,原來還有一段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