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見。”年無憂譏諷道,“塗碧華懂什麼,兄長從前就說過,在官場上,有升有貶是正常的事,他戰功赫赫身懷絕學……”年無憂徒然一愣,從前師兄身懷絕學,他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所以才有這份自信,可是現在的他功力盡失,若遇上仇家可怎麼辦,若一時想不開又該怎麼辦?
“塗碧華是幹什麼吃的?”一時心慌,便抓了個人來發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塗小姐這不是寫信求助來了嗎?”
“我現在是皇上的妃子,哪能說出宮就出宮?”
“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年無憂也會有這樣的顧慮,”宴喜兒搖頭苦笑,“就當我沒來過。”說完便起身告退。
等她離開之後,年無憂試著翻牆,卻從摔了下來。連翊坤宮的牆都翻不出去,更何況是宮門口呢?身體沒有恢複,硬闖是行不通的。
年無憂叫來辛德問道:“我記得禦膳房每日都有一車潲水要送出宮,是什麼時辰的?”
辛德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就現在。”
“給我找套宮人的衣服,把我帶到禦膳房去。”
“啊?”辛德猶豫道,“娘娘,這……”
“怎麼?”年無語冷冷勾唇,“不敢?還是想舉報我邀功請賞?”
“奴才說過,會全新效忠娘娘。”辛德答應著,很快便找了一套衣裳過來,“這事新的,別燻了娘娘。”
“辛德……”年無憂無奈嘆氣,“難得你心細,但是恐怕要白費你的心思了。”
年無憂來到禦膳房,湊到潲水桶旁,捏緊鼻子憋住一口氣蹲了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年無憂和潲水一起被倒了出來,像魚一樣滑到濕漉漉的地板上。
“姑娘,姑娘……”
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叫她,可是她睜不開眼睛,在半睡半醒間努力地呼吸甘甜清爽的空氣,後來苦澀的藥汁流進口齒,她才猛地睜開眼睛,將嘴裡的藥吐出來,又倒白水使勁地漱口,可還是不爭氣地掉眼淚了。
老婆婆以為她傷心,便跑過來自作多情地安慰:“有什麼想不開,也不能鑽進潲水桶,你以為捏著鼻子屏住呼吸就沒事了?要不是我發現及時,你小命不保。”
“多謝這位婆婆。”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應當自食其力。”說著便從床頭撿起一把尺子。
“你是裁縫?”
年無憂脫口而出。
“眼神不錯。”老太太笑著,“我在長安街上有一間裁縫鋪,剛好缺個夥計,你就過來試試吧。”說著不給年無憂拒絕的幾乎,拉著她就走。到了裁縫鋪才知道,這是京城最大的裁縫鋪對面那一家,根本請不到夥計。
年無憂奔著師兄來的,怎麼會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便不顧老太太忘恩負義的責罵,一隻腳跨出了門檻,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卻看到了塗碧華。
一頂轎子在對面的裁縫鋪前停下,她從轎子裡下來,好幾個夥計前呼後擁,迎著她忘裁縫鋪走去。
“塗碧華。”
塗碧華的身影一頓,漸漸轉過身來,眼裡先是驚奇後是鎮定。在年無憂身上,沒有什麼事是不能的。
“你還真有閑情逸緻……”年無憂冷笑,“師兄下落不明,你卻跑到來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