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無憂回過神,坐在身邊的人是皇帝,不像第一次看到他時那麼陌生,眼角眉梢透著憔悴。
“我睡了很久?”
“是啊,天都黑了。”他說著,看了一眼窗外。
年無憂低頭,看到自己握住他的手,立即松開。
“怎麼了?”他低下頭捧起她的臉,“還不舒服嗎?”眸子裡沉澱著暖暖關懷。
“沒有……”年無憂有些應付不暇,微微別開視線,“皇上還不回宮嗎?”
“回去幹什麼?”皇帝垂下眼瞼,百無聊賴,“朕喜歡這棟高樓,視線好風景也好。”他說著對著視窗輕輕吸了一口氣。
“是因為新鮮吧。”年無憂看穿似地笑笑,“從這裡看按到的大街小巷是宮裡沒有的,皇帝第一次看到當然會覺得新鮮。”
“你怎麼跟年羹堯說得一模一樣?”皇帝笑了笑,“他也勸朕趕快回宮,襄餘闖下這樣的禍,太後和皇後都不會坐視不管,朕要是回宮有的煩了。”
“皇上是一國之君,怎麼能怕麻煩?”
“嘖……”皇帝皺眉,緊緊抿唇道,“前朝的事,再大朕都不覺得麻煩,可是每每後宮小事,總是糾纏不休惹朕心煩。”
“這還不是你自找的。”年無憂低頭嘀咕,那一刻,腦門捱了一記。“您做什麼?”
“暗地裡嚼舌頭,也是年羹堯教的?”
“你聽得到?”年無憂脫口而出後又立即後悔,不該自己承認,“你會讀唇!”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皇帝淡淡瞥過一眼,“朕最討厭別人在朕面前咬耳朵。”
學唇語耗時間又耗心力,皇帝是閑得慌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年將軍呢?”
“廢話,”皇帝冷冷一瞥,“他自然是回年府。”
是啊,天黑了,有家的都該回家了。塗碧華應該很高興吧,正在為他設宴接風洗塵也不定。年無憂抓住毯子的一角,心裡覺得不忿,總感覺讓別人撿了現成的。一生氣,體內的氣息就亂了,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叫你不老實。”皇帝坐到她身後,將手掌按在她背上。
此時,年無憂感覺到那混亂的氣息又漸漸順暢了。
“我體內的真氣是你的!”
“不然呢?”皇帝冷笑著,“一直嚷著不想死不想死,朕聽都聽煩了。”
“您是不是學過武?”
“嗯,”皇帝淡淡地應道,“和唇語一塊學的,是一個師傅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