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無憂將衣服扔回去,又開啟了另一隻櫃子,櫃子裡放著一些陶罐子。這是她喜歡喝的茶葉嗎?年無憂好奇地倒出來一些放在手上聞了聞,辨別出這是龍井茶。年無憂癟癟嘴,好好的一個姑娘喝什麼龍井,跟個大老爺們似的,皇上喜歡和龍井,別是為了討好他吧,旁邊還有一個罐子,她也倒出來穩穩,喜歡的不行,這不是茶葉,是香草,雖然年深日久,但香味馥郁,帶著山裡的氣息。
品味不俗,年無憂自顧自贊賞,唯一看不入眼的就是那一罐子茶葉。
年無憂將這些聯系起來分析一下,不喜歡梳頭,喜穿漢衣,又喜歡香草,不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應該是個鄉野女子,很有可能是江南來的,她去過江南,在踏青的時節見過這些長在堤岸邊的香草。
如果不能做到形似,那便力求神似。
年無憂一拍手掌,忽然有了主意。
“書舞、書舞……”年無憂開啟水文殿的門,一邊叫她一邊走下臺階,沒想到書舞拿著鏟子從廚房裡出來。“你在做什麼?”年無憂不由驚訝。
“想做頓飯給娘娘嘗嘗。”
“還以為你生氣了。”
“我可不像娘娘那樣小氣。”
年無憂哼哼:“別說廢話了,和我一起去儲秀宮。”
“娘娘想通了!”書舞在圍裙上搓了搓油膩的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帶你去,趙清眸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恐怕不會。”年無憂笑笑,“我要找漢軍旗出身的女子。”
“她就是啊。”
“可我要找的是一個單純年輕的的少女。”
“能進來宮裡的哪有簡單的……”書舞忽然頓了一頓。
“怎麼,你想到誰了?”
“是有一個女人,可她並不是漢軍旗出身,是董鄂氏的姑娘。”說到董鄂氏的時候,書舞的眼神變得複雜。
順治年間,董鄂氏出了一個董鄂妃,可把前朝後宮攪得不得安寧,自那以後,凡是遇到和董鄂氏沾邊的秀女,或多或少有都會受到考官的冷眼排擠。如果要在條件和相同或相近的兩個女子之中選擇,董鄂氏的女子一定會被篩除。但是這一個棟鄂淑寧實在太過顯眼。以她的姿容才貌如若在殿選之前便被剔除,百姓會一定會覺得考官收受賄賂,皇上的耳目便布京城,誰也不敢冒這個險。所以這才順順當當地住進儲秀宮。
“小小一個秀女,竟有這樣打的能耐,竟讓考官都不敢收受賄賂了。”
“那是因為她才名響亮,在江南的時候就是響當當的才女,進了京城,她在閨房裡的詩作更是廣為流傳。”
“江南?她不是滿族旗人嗎?”
“但是她母親是江南人,她隨母親在江南住了將近十來年,成人之後才被接回京城。”
“看來,那本簿子上的資料,你不僅看過,而且已經爛熟於心。”
書舞低頭笑了笑:“我知道娘娘不好看書,我這也是為您分憂。”兩人邊說便走,很快就到了儲秀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