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既然知道,”蘇培盛嘴角抽搐,“就請您坐在那椅子上。”
年無憂冷笑:“到底誰是主子,我憑什麼聽你的?坐臺階上也觸犯宮規了嗎?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便應當去稟明聖上。”
蘇培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知錯,還請娘娘上座。”
就說嘛,還不是這個奴才求著她坐到椅子上。
年無憂起來得太猛,只覺一陣暈眩,被書舞一把扶住。
“娘娘,您的額頭越來越燙了,咱們回去吧您需要好好休息。”
年無憂搖搖頭,舒適地坐到椅子上,微微歪靠著。
“在這裡休息也是一樣的,”她只覺得嘴唇幹裂,喉嚨冒煙,想眯一會兒再去喝水,沒想到眯著眯著就睡著了,一睡便是一個時辰,等你按無憂醒來,那日頭火爐似地懸著,年無憂摸了摸額頭,摸到一把冷汗。養心殿的大門仍舊沒有一絲要開啟的跡象,皇帝到底要和大臣們商量到什麼時候?
年無憂從中午曬到下午,等太陽落山了,便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皇帝大概是餓了,才會放著些大臣回去。
年無憂看到了師兄,他和其他大臣邊說邊往外走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都被叫到養心殿了,不是他遇到什麼麻煩事就是皇帝遇到什麼麻煩了。
在書舞的攙扶下站直,正準備往裡走去,又被蘇培盛攔下:“年妃娘娘,請容奴才通傳。”等他慢騰騰地說完,房間裡傳出另一個聲響。
“叫年妃進來。”
按照蘇培盛的瞭解,皇上不會在辦正事的情況下費心和一個女人周旋,可是他的命令再超出常理,做奴才的也不敢違逆,於是便不甘心地對年無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雖然蘇培盛的人品實在不敢恭維,但是他對皇帝確實是忠心耿耿。
年無憂強忍著暈眩,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抬起視線,迎上他因為忙碌而一瞥而過的目光。
“聽說你在門外等了一下午,是有什麼要緊事?”
“臣妾明日為住在鐘粹宮的秀女們設宴,請皇上賞臉駕臨。”
“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朕沒空。”說著又一臉嚴肅地埋首奏摺間。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想起師兄的神情再看看皇帝的臉色,她總覺得他們之間有種微妙的氣氛。
“後宮不得幹政。”
“我只是半個後宮中人,”年無憂上前一步,頂著冒犯他的危險,按住他的手凝視著,“所以後宮的規矩阻止不了我對您的關心。”
“對朕的……關心?”
他深邃冷毅的眸中露出一絲迷茫和動容,愣了片刻,又恢複了那痞笑,反握住她的手:“一個女人該如何表達對一個男人的關心呢?”
“如果您遇到什麼麻煩事……”年無憂轉動著眼珠子,“我願意為您分憂,您不是說了嗎?後宮不養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