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無憂,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皇上一邊拆開她的發髻一邊說,“盤發前要先把頭發梳順,每次都讓朕收拾爛攤子。”
“哦哦哦……”年無憂連三個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忽然對自己生出疑惑,她也說不出為什麼會這麼回答,好像是習慣。
年無憂轉著眼珠子想了想:“皇上,晚上留下吧。”
“嗯……朕正有此意。”皇帝笑了笑,“朕也想好好睡一覺了。”
他當然能睡好,因為每次他留宿翊坤宮,年無憂都會用上迷香。
這一次也不例外。
年無憂將皇上迷暈之後,親自去了趟許瑤的住處,將書舞拎了回來。
“幹什麼!”書舞撇開她的手,還在生氣。
“皇上在裡面休息,你好好在外面守著,”年無憂嘆了口氣,“我會在天亮之前回來,如果我沒有回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說完之後見她仍舊拉長著臉,便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身後才傳來她的聲音。
“你小心點,別太蠢,著了別人的道。”
書舞這丫頭說話越來越離譜了,竟敢說她蠢。
年無憂走著走著,便看到芙蕖提著燈籠候在那裡,她快步走過去,左右望了望:“皇後呢?”
“請年答應隨我來。”
年無憂緊隨過去,在一處低矮的宮門口看到一座馬車,芙蕖將車簾一掀請她上去,之後對著裡面說:“兩位,天亮之前一定要趕回來,否則景仁宮、翊坤宮兩宮全都要遭受滅完便將燈籠吹滅,放下簾子,馬車開始輕靈地駛動。
年無憂有些緊張地問了一句:“你到底以為去見誰?”
“我兄長,襄餘。”
“啊?”
年無憂更糊塗了。
“現在我們坐一條船上,我也不怕告訴你,我之所以要佔著皇後之位,有一半原因是要牽制他,我以為只要我一天是皇後,他就不會輕舉妄動,可是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你早知道你的兄長有謀反之心。”
“我看沒這麼說。”皇後嘆氣,“但是我知道他對皇上有心結,有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心結,可我麼想到他竟然瞞著我訓練死士,我不能看著他繼續錯下去。”
““看來你並不贊成兄長的做法。”
“我與皇上同船共枕多年,深知他的手段高明,不是兄長所能企及,”皇後嘆了口氣,“可是兄長是始終看不透這一點,他不知道,他若行差踏錯,可能會連累全族啊。”她說著,皺緊眉頭深深嘆息。
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族人。
年無憂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伸出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昏暗的車廂裡燈火遙搖搖顫顫,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年無憂能聽清楚她的聲音。
“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靜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