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如此仗義,她當然不能小氣。
從前,他們一塊住在山上,最大的心願坐船出海。
於是年無憂把宴席安排在一艘畫船之上。
夜風泠泠,清波蕩漾,一艘精緻的畫船在倒映著月光的水面上散步。
年無憂從船頭跑進船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這船真好看,跟畫裡的一樣。”
她負責出主意,他負責實施,公平公正公開。
“咦!”年無憂忽然指向窗戶旁的一個擺件,“我在皇宮裡見過,但是沒有這個大。”說著便趴到視窗東張西望。
卿悅正開啟食盒,把菜一盤一盤地擺好,叫她過來吃東西。
“卿悅,你就住這裡啊。”
“太簡陋了嗎?”
“都趕過皇宮了,哪裡簡陋。”
“吃飯吧。”卿悅把筷子擺到她面前,“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一葉輕舟飄蕩江湖,那不是比當皇帝還自在。
可是年無憂還是搖搖頭:“我用不著。”
“還想住在皇宮?”他一邊說一邊給她夾菜。
“傻子才想住那裡呢?”年無憂嘆氣,“等我拿到花神秘寶,我就和師兄一塊兒去山裡隱居,這船是用不上了。”
“這麼多年過去,你竟還是為了他。”卿悅不高興地放下筷子,“我對你,哪裡比不上他了。”
小時候,他們是她唯一的玩伴,師兄較為年長,所以真要比起來,那時候,卿悅與她更為親厚。
可是隻是在一個瞬間,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煙花盛放的夜晚,通透的少年如是低語:“許你歲歲年年無憂無慮。”
怦然心動,於是那聲音變便也能穿透過厚重的歲月,至今猶在耳畔。
她對師兄不是日久生情,是在某個瞬間傾心,於是那些平淡的過往,便也都跟著春暖花開。
船身夢劇烈地搖晃起來,年無憂正在出神,不慎跌出了作為,幸好被秦悅接住。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當了她的肉墊。
“住在船裡哪都好,就是遇上大浪頭疼,有時候一整夜都不能安枕。”卿悅一般說一邊扶她起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