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妾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養心殿,回頭一看,皇後娘娘帶著溫貴妃正風塵僕僕地趕來,向皇上行過禮之後,便指著年無憂道,“年妃知法犯法,偏私包庇,還請皇上嚴懲。”
“皇後說的朕怎麼聽不懂?”
“回皇上,臣妾奉命協查家書一事,發現託送這封家書之人正是宮人王福,臣妾原想,一個小小宮人不敢夾帶私信,這背後肯定有主子撐腰,所以臣妾不敢輕取妄動打草驚蛇,所以只將這件事告知年妃,當時年妃一點兒不驚訝,反而咄咄逼人地討要那個奴才,臣妾心想都是為皇上辦事,想要掙個頭功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沒想到,年妃今日便使計將宮人王福偷運出宮,臣妾感到此事事態嚴重,所以特來回稟皇上。”
“皇後這樣說,可有證據。”
“回稟皇上,年妃宮裡的書舞出痘只是障眼法,馬車裡藏著的正是罪人王福。”
“可是馬車已經出宮,倘若這時候追回來,又沒查出王福這個人,恐怕對皇後也不公平。”皇帝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不論是皇後還是年妃,朕都與你們相伴多年,深知你們的品性操守,傷了你們任何一人的心,朕都會感同身受,除非有確鑿的證據擺在面前,否則朕都會相信你們的清白,相信定有人在幕後挑撥。”
年無憂暗暗驚呼,這一大把情話隨口一拋,足以打垮一面城牆,試問有幾個女人能負隅頑抗,不過皇後也不是一般女人,要不怎麼能跟皇上夫妻多年,到如今還能相安無事。
“皇上所言極是,沒有證據臣妾也不會前來叨擾皇上,書舞出宮的馬車已經被扣下,臣妾所言是真是假,掀起簾子便能真相大白,可是……”皇後冷冷瞪向年無憂,“書舞百般推脫,甚至與宮門侍衛發生爭執,明顯是做賊心虛。”
“皇後娘年股所言差矣,”年無憂嚴肅道,“書舞身染頑疾,身怕牽連無辜所以才不敢掀開簾子,這丫頭哪都好,就是太為別人著想委屈了自己。”
“如若真如年妃所說,那臣妾要她向皇上輕賞。”
“娘娘厚愛,我在這兒先替書舞謝過了。”
“不必,為皇上打理後宮是本宮的職責所在,賞功罰過都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說了,功過都是要有憑據的,若是要嘉獎她,自是要擺出憑據來,方能使其他宮僕心服口服。”皇後莞爾一笑,“所以搜尋證據是理所應當的事。”
“皇上乃萬金之軀,豈能冒險去見身患惡疾之人?”
兩個女人便唇槍舌劍地爭執起來,妃子到底不是潑婦,罵起來人來都不帶髒字兒。
皇帝實在被炒得煩了:“別吵了,既然馬車已經扣在那兒了,朕便親自去看一眼,也好讓你們心服口服。”說完便起身離開。
皇後和年無憂相互瞪了一眼,緊隨其後。
馬車就停在宮門口,周圍一尺都沒人敢靠近,知道皇上下命令,才有個年輕的侍衛,不情願地走上前去,當他正要掀簾子的時候,年無憂忽然叫住了他。
“怎麼了?”皇帝回頭一看,玩笑道,“心虛了嗎?”
“臣妾只是突然覺得不公平,”年無憂嘆了口氣,“皇後娘娘說查便查,倘若真掀開了車簾,發現臣妾是冤枉的,又有回來彌補臣妾的委屈?”
“你想要如何?”
“臣妾要皇後娘娘當眾道歉。”
這世上沒有妻子向妾室道歉的規矩,可是皇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當中說道:“若是本宮錯了,本宮親自向你年無憂彎腰道歉。”
“皇後娘娘可一定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說著便走到馬車前,退下侍衛,利索地掀開車廂簾子,然後轉身笑道,“皇後娘娘,我可這是委屈,您打算如何向我道歉?”
“怎麼可能?”皇後瞪大眼睛,可是無論她怎麼找,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想必皇後娘娘定然失望透頂吧。”
皇後看了她一眼,卻把矛頭指向了溫貴妃:“溫妃,本宮如此信任於你,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臣妾失查,不該輕信下人的話,請皇後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