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立而站,設下無形的結界,外力無法對場內的人進行幹擾。
元禮被隔離在了結界之外,心情複雜地蹲在花海中觀戰。
現場中間,連一絲風也透不進去,時間就像是靜止了,兩個有著相同姓氏,長相卻沒有相似之處的男人腳點忘川,如立在鏡面之上。無言對峙,兩人的氣質倒是相同地沉穩。
只是閻淵的歲數相較之下終究不大,看上去鮮活一些,而閻宿,元禮心想:像塊冷灰色的大石頭,死氣沉沉的,真是在世修羅。跟閻淵完全沒得比,閻淵像是塊暖玉,雖然偶爾壞心,了大多數時候還是正人君子的。
戰鬥一觸即發,元禮甚至沒來得分辨開戰的契機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究竟是誰先向前邁出第一步,場中的兩人便如兩柄鋒利的劍,突然亮出寒冷的刀鋒,相撞擦出火花,又被彈開,各自向後彈去,歸位。
他瞪圓了眼睛:等等,這種場面,好歹你們還是名義上的父子,難道不應該先寒暄一番?開場白總得有吧?再不濟,互相放個狠話也成啊。
上來二話不說就開打,這也是厲害了。
閻淵可沒心思跟這個沒見過幾次的人寒暄,浪費時間罷了。他的兩隻手中已經分別握上了一排骨刺。成年男子小臂長的森白骨刺尖銳地可以劃斷鋼筋鐵骨。
閻宿手中也已握上一柄神兵利劍,黑色的劍身吸收了所有照射過來的光,暗沉沒有亮澤,卻危險至極。
元禮眼睜睜地看著那柄劍向閻淵揮去,毫無顧忌毫無保留,被閻淵反手用骨刺擋住,黑色的長發擦過劍刃,立時被削下一簇。
他的瞳孔驟然縮成一個小點,剛剛那一下,閻宿的劍明明離閻淵的脖子還遙不可及,但看到簇飄落的發絲,元禮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結界中的兩人又開啟了,白色的骨刺與黑色的寶劍相交相撞,刺耳的撞擊聲配合著元禮的心跳聲砰砰砰愈演愈烈。
視線裡,那個慣常溫潤如玉遊刃有餘的人此刻臉上滿是瘋狂,他沒有大笑,瞳孔中已經燃氣興奮的火苗。
隨著頎長勁瘦的身軀向前躍去,他手中的骨刺閃著攝人的寒光向場中另一個男人的喉嚨直去。
“當——”骨刺與劍刃相撞,這一次約是兩者力量過猛,兵刃發出碎裂的聲音。卻是骨刺,不堪重負,在分開之際悄然碎裂。
指間一鬆,參差嶙峋的骨茬憑空掉落,新的一排又重出現。
兩人再度打的難分難舍。
元禮看的心驚膽戰,有些著急又無能為力。看著心累,不看又不放心,正一籌莫展之際,腦中靈光乍現。
他激動地微微顫抖的身形戛然靜止,視線一偏,落在了身邊妖豔的彼岸花之上。
紅,漫目的紅,如同流淌的滾燙灼熱的鮮血,邪惡又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