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遠處的老頭老太太嚇得瞪大眼睛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著飛在半空中的狐九。剛剛還一臉天真無邪,揚言要為他們捉妖的少年原來本身就是妖!
侍衛長抽出鋼刀對狐九喊道:“妖怪,果然是你,你竟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快說,被你偷走的孩子都藏在哪了?”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不是你們要抓的那個妖怪。”狐九重新落到地上,臉上一時有些懊惱,他忘記了現在他人在凡間,在凡間使用法力是犯了妖界大忌,他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不過看見那個劣質照妖鏡,他還是産生了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妖怪,還在狡辯!”侍衛長當真好魄力,憑著一腔熱血就敢和明知道是妖的人對著幹。他提著長刀就向狐九沖了過來。
狐九擋下侍衛長一刀,說道:“我可以跟你回鎮衙。”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一個妖精說的話?”侍衛長又一刀沖狐九劈了下去。
狐九輕松躲過這一刀,說道:“我是為捉妖而來!”
然而侍衛長根本不聽狐九解釋,而且他看見自己用盡全力的一刀竟然會被狐九毫不費力的躲開、擋掉,一時氣憤地對周邊的侍衛喊道:“都看什麼呢?給老子上!”
狐九眼看著八個人提著明晃晃的鋼刀沖自己沖過來,一時也很是氣憤,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這些凡人,他若抵抗,定然也會誤傷。於是狐九直接飛上了眾人頭一句,我不是你們要捉的妖。”
狐九說完,直接往更高更黑的地方飛去,並且隱藏好了身體,便看見下面一群侍衛頓時像炸鍋的螞蟻一樣。只有那個眼睛像鷹一樣的侍衛長還在盯著天上看,好像隨時準備要活捉他一樣。
狐九在天上轉了一會兒,他看見那些侍衛紛紛四散開來,烏蘇塔格侍衛街道上響起了低沉有節奏的哨聲,隨後鎮主道和許多小岔道裡的巡守便開始多了起來。
“要怎麼樣才能知道那妖怪在哪?”狐九在原地轉了半圈,然後朝著今天上午亂逛時發現的衙門飛了過去。心想,這些侍衛都在街道上的話,那鎮衙的守衛定然會相對寬松。
這烏蘇塔格的鎮衙建造得頗為氣派,高大的漆紅木門金門釘,大門兩側立著兩座大石獅子,狐九驀然想起長白之巔大門口的那兩個高大無比的冰麒麟,這兩個獅子和麒麟比起來簡直低到不行,不過依當地的水平來看,還是相當威武的。
衙門的大門上有神符,狐九靠近不了。便順著衙門的牆來回走動,尋找能夠進入的地方,最後被他發現靠近後門的地方有一個狗洞。
狐九噘了噘嘴,心想他怎麼就和狗洞有緣,上一次去東海的時候鑽的洞就像狗洞一樣,只不過海裡沒有狗,現在難不成他還要再鑽一次?
狐九聞了聞味道,雖然有狗的味道,但是並不濃鬱,也就是說狗不在,於是狐九便化了真身,輕巧地鑽進了洞裡,牆裡面的地方是個花園,一叢叢的花草和假山正好為他遮擋住了身影。只不過他一身火紅的毛發還是相當顯眼的,他幾乎都貼著地面爬行了,九條尾巴緊緊貼著地面,生怕翹起來一根毛就會被人發現。
狐九悄悄地爬在牆根,他隱在暗處看見零星幾個僕人提著燈籠在院子裡來回巡守,狐九知道中原縣衙的公堂是正門進去第一幢房子,房子後面的偏殿就是擺放書籍案件的地方,那裡面一定有關於這些案件的記載,這烏蘇塔格只有一個鎮衙,這鎮衙和縣衙也差不多吧。
他先去看看那些案情,或許可以從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狐九化成了人形,貼著牆壁走,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由於不認識路,還是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了公堂,狐九繞過公堂正門來到後門偏殿,偏殿裡面一片漆黑,殿門也落了鎖,但是好在外面無人把守,狐九走過去跳上了窗戶,將靠近房簷的那一排氣窗開啟,又化作了真身從氣窗裡鑽了進去。
這氣窗有些小,狐九著實費了些力氣才鑽進去。尤其是九條尾巴,他是一條尾巴接一條尾巴拽進去的。
狐九一躍落到地上,四隻爪子輕巧無聲,只不過一條尾巴差點掃落了書架上擺放的一隻花瓶,狐九連忙化成人形,縮好手腳,生怕會碰掉什麼東西,將下人都招來。
這偏殿裡的東西擺放的都很有規律,但是越規律就越顯空曠,狐九跳下的地方是偏殿的東側,東側牆壁下靠牆擺放著五排一丈高的書架,書架上擺放的全是書籍和卷宗。而偏殿的西側靠牆同樣擺放著五排書架,兩面書架的中央靠北側牆壁的地方則是殿裡唯一一張書案。
狐九直奔著書案走去,書案上擺放了三排文書,看起來應該都是還沒有審理歸案的,狐九拿起最左面的最上面一本文書展開,只見上面寫著:“狀子,索達街劉家客棧狀告對街遠來客棧使用不正當手段截留客商,導致劉家客棧損失三百兩紋銀……”
狐九又抽出下面一張,上面記載著:“桑百街佟記貨棧丟失紋銀百兩……”
狐九翻看了高度較矮的那兩排文書,上面記載的皆是烏蘇塔格鎮大大小小的雞毛蒜皮的狀子,直到翻到第三排,狐九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
“桑吉村木裡圖家丟失五歲男童一名,索拉家丟失三歲女童一名,邢家丟失六歲男童,三歲女童兩名,繁瑤家丟失七歲女童一名……”
屋子裡的光線實在是很暗,月光透過窗戶的亮度大打折扣,狐九一時發難,他看了看四周突然注意到這不到三尺高的書案周圍圍著的厚厚的一層黑布。
狐九將這些文書都抱到了桌子下面,然後將燭臺也拿到了桌子底下,這桌子四周圍著的一層厚厚的黑布很好地擋住了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