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絕神色凝重,想了許久才搖搖頭:“我也說不明白,但是好像我本就應該喜歡他,但是我卻不敢喜歡他。”
鳳綾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肩上的發絲,問道:“為什麼不敢?”
鳳絕看了看手裡的狗尾巴草,神色憂傷:“殊隱說他不能動情。”
鳳綾的腿停了下來,她有些吃驚,“這?這怎麼還牽扯到殊隱上神了?那……胥顏神君有說什麼嗎?”
鳳絕神色慌張了一下,立刻說:“我不能告訴他。”
“為什麼?”鳳綾問完,自己也嘆了口氣,氣餒道:“也是,神君那麼看重你,你若對他說了,他一定會生氣的,他一生氣肯定又有好多人跑去和帝神訴苦,屆時你也會遭殃的,你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
鳳絕手抖了一下,狗尾巴草從手中脫落,他神色逐漸落寞下去,火紅的瞳孔逐漸失去色彩。“對,我不能告訴他,我不能告訴他……”
那是冰寒徹骨的地方,四處都是玄冰,已經眉眼成熟,下巴稜角分明的鳳絕手裡抱了一把椅子走了進去。
那把椅子是由紫藤打造,造型精美。
胥顏將書卷放下,面無表情地看著鳳絕手裡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鳳絕將紫藤椅擺放到牆邊,解釋道:“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紫藤妖被凡人放火燒毀,我將它從火堆中救了出來,但是它已經不行了,我見它修為尚可,便將其編織成椅送給神君。”
鳳絕眉眼淡然,那紫藤妖一心一意等待自己的愛人一等就是千年,可是沒想到最終卻被愛人視為妖邪,請了道士放火焚燒。鳳絕看向胥顏,心想,它不過是等了千年,而我卻等了數萬年了。
胥顏指尖從紫藤椅上滑過,“好端端地,怎麼送本君東西?”
鳳絕抿了抿唇,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我聽說今日是三界誕辰,普天同慶。今日不正好也是您的誕辰嗎?我不知道該送您些什麼,您好像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胥顏突然扶著頭腳下踉蹌,鳳絕神色大變立刻去扶住他,驚慌地問:“神君您怎麼了?”
胥顏無奈地笑了一下,擺手道:“太吵了,我頭暈。”靈識中無數鞭炮聲轟然炸起,人聲鼎沸,世間億萬生靈無比精神,上天入地地吼叫,幾乎能將天捅個窟窿,靈海彷彿要炸開一般。
“那您歇一下。”鳳絕神色凝重地扶著胥顏坐下,胥顏躺在冰床上,手指按著額頭。
鳳絕坐在胥顏身邊,伸出手,指尖帶著暖融融的神力為胥顏按摩。
三界誕辰,每五萬年舉行一次,鳳絕從降世到現在,算上這一次不過才經歷過三次。第一次的時候,那天胥顏待在落凰嶺中,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他,那個時候他還不到兩萬歲,玩心尚重,根本沒有細想這普天同慶的日子神君為何不參與。第二次,也就是滅世之災後的第一個萬年,那時三界正在重建,沒人有閑心和餘力去慶祝三界誕辰,而那天,鳳絕還跪在冰牢外請求胥顏的原諒。
這是第三次,鳳絕這時才知道,每五萬年一次的三界誕辰對胥顏來說都是個不小的災難。
胥顏不斷地眨著疲憊的雙眼,如冰魄般的眸子一直盯在鳳絕臉上。鳳絕頓時感到心虛,有感覺到自己心中無比的焦渴,他慌忙轉過頭喉結滾動,不敢再同胥顏對視,他勸道:“神君,您睡一會兒吧。”
可是冷不丁地,一隻手扣住他的後腦,他被迫低頭,唇便落在了兩片冰涼的唇上。鳳絕驀然驚駭,慌張地要起來。然而腦後的手卻非常有力,扣得死緊。鳳絕感覺到胥顏張開嘴將他的唇含住,帶著微涼的氣息不斷地允吻他的雙唇。
撐在胥顏身側的雙手漸漸失了力道,鳳絕跌在胥顏身上,微微張開口,任憑對方冰涼的氣息探進自己口中。
隨即,他被胥顏翻身按在了冰床上,他看見胥顏一向清冷的雙眸變得無比混沌,瞳孔彷彿變成了一團霧氣。
胥顏用從未有過的、幾乎失控的情緒在吮吸著鳳絕的唇,吻著他的臉頰,咬住耳朵,冰涼的氣息卻像火一樣點燃了他,鳳絕放鬆自己,從神經到身體,放棄了一切的反抗。
火紅的毛發在水中飄蕩,狐九一雙猩紅的眼睛不知看著何處,空洞而迷茫,腦海中閃現的一些畫面都無比虛幻,如同走馬觀花,鏡中水月,可是又無比真實,那種緊張感,茫然和失落。
我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