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原本應該再懷疑一下的,原本應該再加以驗證的,可是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立刻就斷定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蕭易安。
因為自己對她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過去的十七年朝夕相處的生涯,那種瞭解對方勝過於瞭解自己的感覺,旁人是沒辦法體會的。
怪不得剛才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怪不得即便認定眼前這個人是大燕的奸細還是西秦的暗探,心月都沒有想要驚動殿外守衛的想法。
這一下子身份的真相被蕭易安主動揭開,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故人重逢,並不都是那麼的令人憧憬喜悅,還帶著一種令人難以言說的複雜感覺漫入心間。
這時候,外面的內監又帶著一人進來了。
正是李艾去而復返,不過這一次他不是閒話的,而是奉了太妃的命令前來催促。
他催促說:“月夫人,西秦世子就在城外,馬上就要到王宮外了,你快快準備一番,按照南越的禮節接見他。”
若是西秦和大燕那樣,來的是一個普通官員也就罷了,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的準備,但是他們充當使者的人的是世子,也就是將來的西秦王,那便不好怠慢了。
論理是要小世子赫連玥前去迎接的,這才正好合乎規矩,但是赫連玥只有六歲,畢竟還不是那麼懂事,此時形勢緊急,一些場面話也來不及現學了。
而南越的男女之別沒有那麼根深蒂固,月夫人是小世子的養母,將來的太妃,眼見著還有垂簾問政的可能,表面上看來比較有實權。
在宮內,由她接見很是適合,只要說一些盡地主之誼的客套話,別失了禮數就行。
有一位王室裡的貴重人物接見,表面上走個流程,然後將人安排進驛館就好了,比只有那些輔政大臣顯得南越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若不是壽康郡主和太妃擔心引起爭議,自己都不方便出面,這種事情也輪不到她。
放在往常當然沒有問題,但是月夫人現在剛才震驚中回過神來,止不住的心煩意亂,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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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停,才心不在焉的回答,“好,我知道了,這就去。”
李艾見她動也不動,哪裡有半點去的意思,繼續催促說:“月夫人,那現在就走吧,人已經快要到宮門外了,別讓西秦和大燕遠道而來的使臣團們看笑話。”
言罷,見織衣局的女工站在原地,想起剛才在她面前說出了太妃讓月夫人去宮外接見西秦世子一事。
表面上月夫人與太妃的立場不同,一個手持大王的遺詔,是小世子的養母,一個是他的祖母,但卻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物。
兩人明爭暗鬥,月夫人是不可能聽從她的命令的,可是自己剛才一時口不擇言,輕飄飄的指使,尤其是兩次催促,倒顯得的月夫人好像唯太妃之命侍從一樣。
在無形中,竟然露出了破綻。
李艾有些懊惱,呵斥說:“你留著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退下!”但緊接著眼中閃現了一絲殺意,在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殺人滅口。
月夫人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殺意,立刻引開他的注意力,“幾位輔政大臣已經到宮門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