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嘆了口氣,握著魔杖的手無力垂下:“威廉說的沒錯,你確實比他適合掌權人的位置。”誰能想到,席勒家和彼得洛維奇的強強聯手,掌權人對聯姻的看重,一開始就是陰謀呢!
“也不一定。”艾倫想了想,真心實意道。這是他第一次大方承認威廉除了魔法天賦,也有掌權的能力,反正聽眾是個將死之人,永遠也沒機會將他的話傳出去。
“你也要殺了她嗎?”也許是已經註定要輸,尼古拉突然關心起安娜來,好像臨死前終於想做一回稱職的父親。
艾倫搖了搖頭,沖他笑笑:“放心,她現在是彼得洛維奇唯一的繼承人了,我可得好好留著她。”
“唯一”這個詞刺痛了尼古拉的神經,讓他想起此時可能正躺在血泊中的小兒子阿廖沙。
一個父親的心思太好猜了,艾倫看著他眼中無法掩藏的痛苦,微微勾起嘴角,安慰道:“別太傷感,我保證,你們很快就能再見。”
大戲落幕,奧列格的魔杖被巴賽羅穆的咒語擊中,直接變成了一堆碎木頭。死咒穿胸而過,他震驚的表情定格在臉上,整個人軟倒下去,停止了呼吸。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也依舊無法相信,一直被他忽略的“隱形人”巴賽羅穆會是那個殺死他的人。
安娜立在旁邊,雕像一樣沉默的當著唯一的觀眾,被迫看著艾倫舉起魔杖,對準父親的胸口。她漂亮而空洞的藍眼睛裡漸漸蒙上一層水霧,卻因為無法掌握身體,連流淚都不能。
……
大廳的門終於緩緩開啟,席勒們全都站直身子,看著他們年輕的掌權人和麵無表情的管家一起出來。他們身後的燈火通明中躺著兩具新鮮屍體,在偌大的廳內顯得特別渺小。
安娜還站在原地,完全成了一座雕像,艾倫在最後一刻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剛剛訂下的未婚妻,轉過身對安娜打了個響指,簡單的指令就讓她乖乖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窗外,凱撒扭曲的屍體吸引了艾倫的視線,他欣賞了片刻,對威廉說道:“謝謝。”
威廉沉默的站在一邊,似乎沒興趣搭理他,德拉科提醒道:“現在該你履行承諾了。”
艾倫笑了笑,抬起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血淋淋的掌心正躺著一截斷指,彼得洛維奇家主的戒指就戴在上面。
“我還沒找到取下它的咒語,只好先這樣了。”他漫不經心的解釋道,似乎自己拆下來的不是誰的指頭,而是一件沒什麼價值的舊東西。
席勒對待血腥的不講究讓德拉科今天第三次皺起眉,為了即將到手的北極圈航線才忍著惡心,用飄浮咒將早就擬好的協議書送過去。艾倫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直接就著斷指上的血,在上面蓋下戒指上的彼得洛維奇家徽。
“威廉,”他看著面前的協議,沒有立即將它送回給德拉科,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開口:“你剛剛殺死的是應該席勒家最後一個願意和你同盟的人了。”
周圍一片安靜,血腥氣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子。威廉和德拉科站在一圈席勒們中間,被幾十上百根魔杖包圍。但即便如此,兩人依舊毫無緊張之意,威廉甚至沒有去拿魔杖,就這麼空著手張開雙臂,笑著看向艾倫,就差發出施咒的邀請了。
艾倫沉默的盯著他,片刻之後突然笑起來。“開個玩笑而已。”他說著,將協議送回,眼神瞟過德拉科脖子上的掛墜,十分遺憾的嘆了口氣。
“還記得你們是為什麼回來的嗎?”
威廉挑眉:“你的訂婚。”
“沒錯。”艾倫笑了笑:“所以,你們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