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金錚好幾次從後視鏡看沈何啟,把沈何啟看的發毛:“幹嘛一直看我?”
金錚不應話,一路開到醫院,門診已經下班,急診中心需要到護士臺處初步判定情況再掛號,他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碰上場小車禍她肚子有點疼,不過我們需要先驗孕。”
沈何啟:“!”她的經期一直很亂她又懶得記日子,讓金錚這麼一說,她確實隱約也覺得這次似乎隔得久了點。
護士看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去準備撕急診掛號必須的條子。
“等等,我覺得我來大姨媽了,我要去廁所。”情急之下沈何啟“唰”地舉起右手,這個習慣是學生時代上課想上廁所打報告流傳下來的,即便已經畢業四年,也不妨礙它存活在潛意識中。
兩分鐘後,金錚收到她的簡訊:我愛大姨媽!!!!!
既然如此,沈何啟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腹痛是因為痛經,要立刻打道回府。
金錚擔心安全帶把她勒得內傷,反正已經在醫院,圖個安心還是要她做b超。沈何啟百般不情願,碰上醫院的事情她總是格外抵觸,進了b超室發現給她檢查的醫生是熟人,她才放鬆不少。
醫生是沈何啟初中時代玩的很好的同學,當時能進省一院還是透過沈何啟來拜託何令珍幫的忙。
“怎麼是你?有了?”
“哪能呢。”沈何啟一口否決。
過一會。
初中同學:“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還是你在謊報軍情逗我玩。”
沈何啟捶著床笑,只當初中同學嚇她:“拉幾把倒吧你,要不是我剛來的大姨媽,我真的要信了。”
“你流血了?”初中同學面色有些凝重,“作為婦産科醫生的女兒,你不知道有些孕婦會在孕期見紅嗎?”
“是嗎?不知道。”沈何啟仍然當同學開玩笑。她和金錚唯一一次不做措施僅僅過去一個禮拜,作為何令珍的女兒,她的醫學知識並不比別人多知道多少,但她知道b超檢查不出一個七天的胚胎。
初中同學看著她,神色認真而篤定,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跡象:“你差不多懷孕兩個月了。”
從久久不來例假的恐慌,到看到內褲上的血跡,再到由醫生確診懷孕,沈何啟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最後又摔回地獄的過山車之旅,她在兩三秒鐘之內完美演繹什麼叫做笑容漸漸消失。
她的腦子懵了,心態崩了,說話的功能喪失了,初中同學繼續在那說著什麼她也聽不進去了。做完檢查,她一個人慢吞吞挪到了外頭的椅子上坐下思考人生,心亂如麻。
身為關系戶,沈何啟的報告結果出來的格外快,金錚拿了單子,遠遠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自知叫不動她,幹脆一個人去找了主治醫生細細盤問情況,等他再出來,她還是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像個霜打的茄子。
金錚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
他本該高興。
但是孩子的情況並不樂觀,醫生甚至建議保險起見可以留院保胎。
金錚都不敢細數這些日子以來他和沈何啟作了多少死。光慈善晚會那天就處處犯了孕期的大忌,而且是處於不穩定的孕早期。那天她穿著高跟鞋站了很久;因為葉洋的挑釁他在回家之後很粗暴地要了她,近乎發洩;她抽了煙;趕去見元寶最後一面的時候跑得飛快;元寶的死亡更引起她極大的情緒波動。
加上今天的車禍,這孩子還能留著已經是福大命大。
金錚很後悔老鼈生産當天他妥協了沒讓她做體檢,不然後面的許多事端都可以避免,但體檢的一些專案也並不適合孕婦做,輻射對胎兒有致畸風險。
似乎無論怎樣都不能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