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浦看著劉纓不知是由於氣憤還是奔跑而變得通紅的雙臉,語氣中隱隱泛著一絲怒氣道:“纓兒,我就是不願意讓他存在我們身邊,即便是他現在死了我也不願意他在金城之中。”
劉纓站在原地看著葉浦問道:“鴻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葉浦的雙眼睜圓看著劉纓:“纓兒,我是變了,我變得比以前更加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我想要將所有能威脅到你的人都殺了,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纓兒,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到你離開,我有多害怕你不知道。”
劉纓呆愣在原地語氣緩緩道:“鴻軒,自從那一夜我將明鏡山下的事情全部告訴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要離開你,你心中害怕我離開你只不過是因為你曾經做過傷害我的事情,你的心中對我有愧,所以你才認為我會離開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過都是你自己的想象出來的罷了,你強行將你心中所想強加在我們身上,我曾經說過的要與你長長久久的話,你都不曾記在心中,現在你又來告訴我你是因為害怕我的離開。陛下,您的這個理由恕我難以接受。”
心中的想法被劉纓戳破,葉浦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避開劉纓的眼神道:“纓兒,即便這真的是我的錯,但也是因為我愛你。”
“愛我?陛下您若是真的愛我,就不會對那個害死我們的孩子的人坐視不管。”
看著葉浦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愧疚,劉纓的心中已經有了結果。長舒一口氣緩緩跪在地上道:“請陛下恩準之雅隨永寧王的棺槨一同前往永州。”
之雅微微一愣,沒想到劉纓竟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走到劉纓身邊跪下雙眼通紅滿臉淚水看著葉浦。
葉浦連忙蹲下看著劉纓問道:“纓兒,你快點起來,我曾經許諾過,你我之間沒有君臣只有夫妻,現在你為何要這樣呢?”
劉纓從懷中拿出皇後的金印金冊,雙手高舉頭頂道:“陛下,臣妾願意交出治理後宮的權利,甚至於將皇後之位拱手讓給別人,只希望陛下能答應我的請求。”
葉浦緊緊握住劉纓的雙手,將劉纓從地上扶起來低聲道:“纓兒,我說過武周的皇後唯有你一個人,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你,這些東西你先收好。”
劉纓神情淡漠的看著葉浦語氣微涼道:“臣妾多謝陛下。”
那樣冷漠疏遠的語氣使得葉浦心中一驚,他彷彿看到自己曾經的噩夢正在一點一點實現,葉浦驚恐的拉著劉纓的手:“纓兒,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劉纓牽強的撤出一絲笑容道:“陛下請放心,臣妾還有要做的事情沒有做完。”
葉浦的雙臂緊緊抱住劉纓,可是不管他的雙手抱得有多緊,他卻總能感覺到劉纓正在慢慢的離開他:“纓兒,我們還像從前在王府中一樣好不好,我想再聽你叫我鴻軒。”
劉纓緩緩推開葉浦微微一拜道:“臣妾恕難從命,臣妾告退了。”
劉纓後退兩步便轉身離開,往事隨著劉纓的腳步一點一點緩緩湧到劉纓的眼前,他們曾經那樣恩愛,可是猜忌讓他們漸行漸遠。有些事情突然就有了答案,劉纓似乎已經想明白當初先帝臨終前對葉浦說了什麼,先帝留給她的這個難題終究還是成為了她的致命傷口,讓她與葉浦之間産生這些無法彌補的缺口,他們之間原本似銅牆鐵壁一般的感情,在先帝放上去一隻蛀蟲之後開始間崩離昔。
她懷有身孕之後,以為這個孩子將會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是卻沒注意到那個隱藏在深處的人正在蠢蠢欲動,她小産當日葉輝起兵叛變。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她方才不過是稍稍試探一下葉浦,沒想到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答案,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當時處在那樣的事情之中,連保護自己的孩子的力量都沒有,更不要說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可是葉浦卻不同,他一定是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卻對她置之不管,而她的孩子就這樣無辜而亡了。
懷疑?若真的只是懷疑,葉浦他何至於不去追究她小産的事情,在他心中已經不僅僅是懷疑了,他開始確信劉纓與葉輝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才會將這份怒火發洩到她無辜的孩子的身上,對他的死不管不問。
真是可笑至極,曾經的真情告白都變成了一對廢話,她真心以待,沒想到換來的確實這樣一個結果,連累自己的孩子也沒了性命。
回到紅纓宮中,站在宮門處劉纓冷聲宣佈道:“之遙,命人將紅纓宮封鎖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紅纓宮中。”
“娘娘,皇上來了也不能進來嗎?”之遙小聲問道。
劉纓轉身走進裡邊語氣依舊冰冷道:“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走進寢殿之中,之雅撲通一下跪在劉纓面前低聲道:“娘娘,奴婢知錯了,請娘娘不要讓奴婢離開您。”
劉纓的眼神盯在之雅身上許久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原本是好心為了我,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我一定會向那些人討回我所失去的一切。我請求皇上讓你隨同永寧王的棺槨一同去永州,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你的心思我沒能早些看出來,耽誤了你,現在我也就只能為你做這些事情了。”